他闭着眼消化片刻,睁眼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清明:“好师傅,我记牢了。”
云珊见他应下,便直起身,广袖轻拂,衣摆扫过地面没起半分尘:“该说的、该帮你备好的都妥了,我要闭关冲击元婴了。”
她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楚寒月,语气放缓了些,“寒月,往后多照拂你师弟。炼丹一道,也由你先带带他,等我出关再亲自教。”
话落,她又看向汪桐:“你今日便可去执法殿报到,记着收敛性子,先熟悉殿内运转。”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浅紫流光,眨眼便消失在洞府中。
汪桐目送师傅离开,反手从储物戒中摸出件崭新的月白道袍。
袍子料子是上好的云纹锦,汪桐当着楚寒月的面便解起了腰间的玉带。
楚寒月余光瞥见他动作,耳尖倏地红了,忙偏过头,声音里带着点羞恼:“不要脸,就不能避着点人?”
话虽这么说,还是补了句,“师傅闭关了,你要是在执法殿遇着难处,或是炼丹有什么问题就来寻我商量。”
话音刚落,她也不等汪桐回应,足尖一点地面,身影如惊鸿般掠出殿外。
汪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麻利换上道袍,又拿出支羊脂玉簪,他对着铜镜抬手将半长的黑发束起。
玉簪穿过发冠,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利落。他对着镜中映出的身影挑了挑眉,低声骂了句:“真他妈帅。”
转身时,见殿角的软榻上,云蹄子正蜷成一团睡得香,尾巴还时不时晃一下。
汪桐走过去,抬脚轻轻踢了踢它的屁股:“走了,跟我去执法殿。”
云蹄子被踢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态度,就不能好好叫?”一边骂,一边慢悠悠起身。
汪桐走到内殿门口,对着里面喊了声:“汪融,爹去执法殿当差,你好好看家。”
殿内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应了句“知道了”,汪桐笑着拍了拍云蹄子的屁股,大步跨出殿门,朝着执法殿的方向飞去。
汪桐踩着云蹄子刚到执法殿前,就觉一股沉凝的气压扑面而来。
殿前石阶上往来的弟子、执事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震慑,连脚步声都比别处轻了几分。
连风都似被这肃穆氛围压得滞了滞,让他胸口都闷得发紧。
他骑着云蹄子往里走,刚踏过殿门门槛,就被两个身着墨色执法服的弟子拦下。
其中一人上前半步,语气恭敬却难掩严谨:“这位师叔,按执法殿规矩,灵兽不得入内。不知您来此是有何事?”
汪桐从云蹄子背上翻身而下,拍了拍灵狐的脑袋让它在殿外等候。
抬眼直截了当道:“我是新上任的执法殿副长老汪桐,敢问殿内其他长老何在?”
那弟子闻言眼睛一亮,当即躬身行礼,态度愈发恭谨:“您就是汪桐汪长老?
方才华长老已经吩咐过了!周长老和华长老都在三楼议事,弟子这就带您上去。”
汪桐点头应下,跟着那弟子拾级而上。越往上走。
殿内隐约传来的卷宗翻动声、低语声便越清晰,沉肃感也更重了几分。
到了三楼,弟子轻轻推开议事厅的木门,里面的动静瞬间清晰起来。
汪桐抬眼望去,靠窗的梨花木桌旁,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周述他手里端着只青瓷茶杯,热气袅袅,正笑呵呵地啜着茶,眉眼间满是温和。
另一侧案几后,坐着个身着深紫锦袍的中年男子,眉眼狭长,指尖捏着支狼毫笔,正低头快速批阅卷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格外清脆。
汪桐只扫了他一眼,就从那紧抿的唇线、锐利的眼神里看出几分精明这人定是华青白,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他当即拱手,语气客气:“见过周师兄,见过华师兄。”
华青白捏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扫了他一下,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才慢悠悠放下笔,没什么温度地“嗯”了一声。
倒是周述,立刻放下茶杯起身,快步走过来,满脸笑意地上下打量他:“你就是汪桐?
这么年轻就突破金丹,还当上了执法长老,真是年少有为啊,叫我这老头子都羡慕!”
汪桐正想客气两句,旁边的华青白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阴阳怪气:“这么年轻就当长老。
怕是处理事情不够老道吧?执法殿可不是随便应付的地方,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述脸上的笑顿了顿,没接话,只端起茶杯又啜了口茶,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无奈。
汪桐半点不怕,唇角勾了勾,语气平静却字字带劲:“华长老要是处理事情足够老道,宗门也不会特意派我来,早就让华长老一人接管执法殿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一出,华青白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唰”地沉了下来,捏着笔的手都紧了紧,指节泛白。
周述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拉了拉汪桐的胳膊:“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师兄弟,别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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