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海待了许久,确认松溪子已走远,才低声道:“你有所不知,元婴期每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比从炼气到金丹还要悬殊。
天下九成的元婴修士都困在初期,我能突破中期,已是靠宗门丹药强行堆砌。
那老头已是元婴后期,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我根本不是对手。
他今日若要动手,我们这些人怕是都要折在这里。”
他顿了顿,看向汪桐消失的方向:“汪桐这一趟,福祸难料。
但看那老者对他态度温和,或许……这正是他的机缘也未可知。”
云珊默然点头,心中却暗自祈祷,只盼汪桐能平安归来。
汪桐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温润的微光中。
四周是软绵而富有弹性的“壁障”,指尖触到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灵光,竟像是被裹在对方的衣袖里。
“松溪子前辈!”汪桐心头一紧,抬手推了推身前的“屏障”。
声音带着几分错愕,“晚辈怎么会在您的袖子里?这这是何种法术?”
袖外传来松溪子温和的声音,带着元婴修士特有的沉稳:“此乃‘袖里乾坤’。
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可将自身灵力与乾坤法则相融,在袖中开辟出一方小天地,既能储物,也能载人。”
汪桐这才稍稍安心,仔细打量四周。这袖中空间竟颇为宽敞,脚下踩着的“地面”软如棉絮。
呼吸间满是纯净的灵气,丝毫没有局促之感。他忍不住暗叹:元婴后期修士的神通,果然玄妙非凡。
不知过了多久,松溪子将他从袖中取出,轻轻放在掌心。
汪桐站稳脚跟,抬头问道:“前辈,您的孙子现在在何处?”
“在中土。”松溪子淡淡道。
“啊?这么远?”汪桐吃了一惊,“前辈,等咱们赶到,您孙子会不会已经命悬一线了”
松溪子微微一笑,足尖轻轻点向虚空:“你且看好。”
话音未落,汪桐便见眼前景象如画卷般飞速变换——方才还在脚底的参天古木瞬间缩成远处的墨点。
原本需高高耸起的山峦,也越了过去。连山间缭绕的云雾,都像是被他们轻轻“穿”了过去,衣摆上连半点湿气都未曾沾到。
“前辈,这、这又是何种法术?”汪桐看得眼睛发直,激动地问道。
松溪子脚下未停,匆匆赶路:“此乃‘缩地成寸’,凭灵力扭曲空间,缩短路途罢了。”
汪桐望着飞速倒退的景致,心中满是羡慕——若是自己也能学会这等神通,何愁赶路之苦?
纵使松溪子法力高强,这般长途奔袭也耗损不小。两天后抵达目的地时。
他原本清瘦却精神的面容,也添了几分萎靡,鬓角甚至隐隐泛出白霜。
松溪子带着汪桐来到一处瀑布前,指尖轻点,一道灵力落下,身前虚空泛起圈圈涟漪,如同推开了一层无形的薄纱。
他侧身引道:“此乃我的清砚府,虽简陋却也清净,小友快入内吧,路途奔波,先歇息片刻。”
汪桐只觉眼前光影微晃,耳边轰鸣的瀑布声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雅致的小院——青石板路蜿蜒铺至屋前,石缝里钻出几株细碎的青苔。
门楣上挂着块旧木匾,“清砚府”三字刻得古朴苍劲,字缝里还嵌着淡淡的灵力光泽。
屋内雕花窗棂半开,隐约可见窗下摆着一张旧木桌,桌上甚至还放着半盏未凉的茶。
汪桐愣在原地,实在没想到,一位元婴后期大能的洞府,竟朴素得像普通百姓的家宅。
没有珠光宝气,没有奇花异草,只有满院的安宁。
松溪子急匆匆推开门,汪桐紧随其后,只见屋内床榻上躺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
生得白白净净,眉眼精致,只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体表不时有一缕缕黑气游走,每一次黑气涌动。
小男孩紧闭的眉头便会痛苦地拧紧,小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煎熬。
“泉儿爷爷回来了”松溪子心疼地唤了一声,快步上前,掌心贴在男孩后背。
一股温和而醇厚的灵力缓缓注入,将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气暂时压制下去。男孩眉头稍展,呼吸也平稳了些。
“汪小友,现在就劳烦你了。”松溪子转过身,眼中满是恳切。
汪桐看着男孩痛苦的模样,有些担忧道:“前辈,您刚长途奔袭。
灵力定有损耗,此刻怕是力不从心吧?要不先休息一日,养足精神再动手?”
“不必了。”松溪子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早一日除去这域外天魔,泉儿便能少受一日苦,我也能早一日安心。”
汪桐点点头,松溪子便引着他走到床侧。老者掌心轻轻贴在汪桐后背,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渗入。
如引导着他体内那丝潜藏的天道功德。顷刻间,汪桐只觉胸口泛起一阵暖融融的金光。
那金光顺着松溪子的灵力指引,化作一道纤细的光流,缓缓注入松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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