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兄弟几人踏入凤仙郡地界,满目所见皆是赤地千里、民生凋敝的惨状。三年大旱,已将这片曾经富庶的土地折磨得奄奄一息。
一行人心情沉重地来到凤仙郡郡城外,只见那城墙也因干旱而显得灰败破败,城门口守卫的兵士一个个无精打采,嘴唇干裂,眼神空洞。
进入城中,景象更是令人心酸。街道两旁店铺大多关门歇业,仅有的几个开着的,卖的也是些粗粝不堪的干粮和浑浊的泥水。百姓们面有菜色,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上缓慢移动,偶尔有孩童因饥渴而发出的微弱哭声,更添几分凄凉。
“阿弥陀佛……”唐三葬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低宣一声佛号,“这哪里还有半点‘凤仙’之气,分明是人间炼狱。”
孙刑者抓耳挠腮,急躁道:“大哥,咱别光看着了!赶紧去找那郡侯问问,这到底咋回事!三年不下雨,玉帝老儿是打麻将输光了裤衩,没脸见人了吗?”
诛八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难得没提吃的事:“嘛玩意儿,这地方看着比俺高老庄遭灾的时候还惨!得管,必须管!”
白嫖龙感受着空气中近乎枯竭的水灵之气,浑身不自在:“这地方待久了,我感觉我的龙鳞都要起皮了!”
杀无尽紧握降妖宝杖,闷声道:“百姓太苦了。”
几人一路打听,来到了郡侯府邸。与城中的破败相比,这郡侯府倒是还算齐整,只是门庭冷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通报之后,兄弟几人在仆从的引领下进入府中。只见那郡侯,约莫五十岁年纪,身穿锦袍,却也是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一副忧思过度的模样。他见到唐三葬几人,尤其是看到唐三葬那身袈裟和宝相庄严(假装)的气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相迎。
“圣僧!诸位长老!小王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郡侯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想必诸位一路行来,也看到我凤仙郡的惨状了!三年!整整三年滴雨未下啊!河水干涸,井底见天,田地绝收,百姓易子而食……惨!太惨了!”
他说着,竟真的流下泪来,用袖子擦拭着。
唐三葬双手合十,安抚道:“阿弥陀佛,郡侯大人稍安勿躁。贫僧师徒路过此地,见此惨状,心中亦是难安。不知郡侯可知,为何上天会降下如此严惩,三年不予甘霖?”
郡侯闻言,哭得更伤心了,捶胸顿足:“小王也不知啊!自问执政以来,虽无大功,却也勤勉,从未行过那伤天害理之事!三年前,也不知怎的,这天说旱就旱了!小王是求神拜佛,斋戒沐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请来的高僧名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可这天爷,他就是不睁眼啊!”
他指着厅外院子里那积满灰尘的求雨祭坛,还有旁边堆着的、早已失效的各种符箓法器,悲声道:“圣僧您看!这些都是证据!小王之心,天地可鉴!可为何……为何要如此惩罚我凤仙郡的黎民百姓啊!他们有何过错?!”
看着郡侯那悲痛欲绝、似乎不像作伪的样子,兄弟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孙刑者凑到唐三葬耳边,低声道:“大哥,看这郡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昏官啊?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诛八界也小声道:“嘛玩意儿,哭得比俺老猪还惨,看来是真没辙了。”
白嫖龙:“他身上的官气还算清正,没有太多怨孽缠身。”
杀无尽:“或许,问题不出在人间?”
唐三葬微微点头,他对这郡侯的观感也尚可,不像是什么引发天怒人怨的主。他沉吟片刻,对郡侯说道:“郡侯大人,若真如你所说,此事恐怕并非人间寻常灾祸,而是涉及上天旨意。寻常的求雨之法,自然无效。”
郡侯一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唐三葬的袈裟下摆:“圣僧!您既然能看出端倪,定有办法救救我凤仙郡万千黎民!小王愿倾尽所有,只求圣僧慈悲,向上天问个明白!若能求得甘霖,小王……小王愿以此身,供奉我佛!”
“哎,郡侯大人快快请起!”唐三葬连忙将他扶起,“济世救人,乃我佛门本分。贫僧既然遇上了,便不会袖手旁观。”
他转头看向孙刑者:“老二,这事儿,恐怕还得劳烦你再上天庭走一遭。去问问那玉帝老儿,或者负责行云布雨的龙王,这凤仙郡三年大旱,究竟所为何故?”
孙刑者一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大哥放心!这事儿包在俺老孙身上!俺这就去南天门,找那玉帝老儿问个清楚!他要是说不出了子丑寅卯来,俺就掀了他的凌霄殿!”
诛八界提醒道:“二哥,咱是去问事,不是去打架,收着点脾气!”
白嫖龙:“对对对,先礼后兵!问问他们是不是绩效考核没达标,把凤仙郡给忘了?”
杀无尽:“查明缘由,方能对症下药。”
唐三葬对郡侯道:“郡侯大人,我这二徒弟有些门路,可上达天听。我们这就请他上天询问缘由。在此期间,还望郡侯安抚百姓,稳定民心,莫要再做无谓的牺牲祭祀了。”
郡侯闻言,喜极而泣,连连作揖:“多谢圣僧!多谢孙长老大恩!小王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安排妥当,孙刑者也不再耽搁,一个筋斗云,便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奔南天门而去。
唐三葬看着孙刑者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满怀期待的郡侯和窗外依旧焦灼的大地,心中暗道:“玉帝老儿,这回你可别又整什么幺蛾子。不然,我这‘我佛慈悲加特林’,说不定就得去你凌霄殿门口‘度化’一番了。”
(第471章 完)
预告:下章:刑者再上天庭,查问凤仙郡事。得知郡侯曾得罪玉帝,米山面山锁披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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