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灭法国国王顶着那颗饱经风霜、条形码与无眉特效兼具的脑袋,在巨大的恐慌和屈辱中,迎来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个早晨。
王后是死活不肯出寝宫门了,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声称除非头发长出来,否则绝不见人。
国王自己也是心慌意乱,对着宫女找来的各种帽子和头巾挑挑拣拣,总觉得哪一顶都遮不住他内心的崩溃和头顶的凉意。最后,他选了一顶看起来最厚实、帽檐最宽的蟠龙冠,几乎把整个额头都盖住了,又命人在冠冕边缘缀上密密的珍珠流苏,试图尽可能多地遮挡。
然而,当他穿戴整齐,怀着上坟般的心情,一步步走向金銮殿时,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刚踏入大殿,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往日里,文武百官虽然恭敬,但也不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之声。可今天,大殿内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一种诡异的、混合着震惊、惶恐、尴尬和拼命压抑笑意的情绪,弥漫在空气里。
国王强作镇定,一步步走上龙椅,坐下。他目光扫向下方……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直接从龙椅上惊得滑下来!
只见金銮殿下方,原本应该冠冕整齐、衣冠楚楚的满朝文武,此刻……全都变了样!
文官集团,以丞相为首,一个个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不见了,官帽之下,露出的是一片片……光滑?不,是坑洼不平、反光程度不一的光头或准光头!有的像是被胡乱收割的麦田,有的像是被鸡刨过的菜地,还有的明显带着剃刀划破的血痕。几位年老的大臣,那几根珍若性命的宝贝胡子,也未能幸免于难,变得参差不齐。
武将集团更夸张,一群平日里彪悍勇武的将军,此刻顶着锃光瓦亮(部分区域)或狗啃似的脑袋,配上他们那虬髯满面或横肉堆积的脸,显得极其不伦不类,宛如一群刚从劳改营里跑出来的土匪头子。尤其是一位以脾气火爆着称的骠骑将军,他那颗标志性的、如同钢针般的刺猬头,此刻变成了一个布满不规则凹坑的“月球表面”,偏偏他自己还没完全意识到,只是觉得今天头盔格外宽松,不时伸手去扶一下。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别人,更不敢看国王。他们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互相瞟着,当目光对上同样光秃秃的同僚时,瞬间又触电般分开,脸上肌肉抽搐,想笑不敢笑,想哭又觉得丢人。
整个金銮殿,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无数颗“灯泡”的光芒,竟显得有些……刺眼。
“噗——”
不知是哪个心理素质稍差的小官,实在没憋住,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的气音。
瞬间,无数道杀人的目光聚焦过去!那小官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瘫软在地。
国王坐在龙椅上,手死死抓着扶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这是针对他整个灭法国朝廷的!是神佛!绝对是神佛降下的惩罚!
他灭佛,要杀光和尚,结果呢?一夜之间,从他这个国王到满朝文武,全都变成了“和尚”!还是手艺最差的那种学徒剃出来的“和尚”!
这嘲讽,这打脸,简直登峰造极!
“众……众卿家……”国王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今日……今日这……发型,甚是……别致啊?”
他试图用调侃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但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苍白和愚蠢。
下方文武百官,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丞相颤巍巍地出列,他官帽下露出的头皮也是光滑一片,只是边缘处有几道明显的血痂。他声音带着哭腔:“陛……陛下……老臣……老臣今早醒来,便……便如此了……家中仆人,亦……亦是如此……”
他这一开口,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
“陛下!微臣也是啊!”
“臣等家中妻儿老小,但凡是……是束发戴冠者,昨夜……昨夜皆遭此厄啊!”
“守城的兵士……也……也全都……”
“陛下!城中百姓,但有些家资,雇佣得起仆役梳理发髻的,今早起来,十有八九都……都变了模样!”
一时间,金銮殿上哭诉之声此起彼伏,如同大型诉苦现场。只不过这苦,听起来有点……滑稽。
一位御史言官,顶着个中间溜光、四周毛茬的“地中海”,悲愤道:“陛下!此绝非人力可为!定是……定是我等灭僧谤佛,触怒上天,降下此等神罚啊!”
他这话,算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朝堂上蔓延。
想想吧,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一夜之间,将国王、王后、满朝文武、乃至城中稍有头脸的人家全都剃成光头,这得是何等神通?除了漫天神佛,还有谁能做到?
他们之前杀和尚杀得有多起劲,现在心里就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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