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诛八界欲蹭“龙辇”而不得,反遭白嫖龙一番优雅至极的“婉拒”,心中颇有些小郁闷,气鼓鼓地甩着袖子走在最前头,仿佛要用脚步丈量出朱紫国街道的长度,好早日找到客栈,洗刷“冤屈”。
然而,这朱紫国的繁华盛景,终究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没走多远,他那点小情绪就被周遭光怪陆离、热气腾腾的市井生活给冲淡了。
街道两旁,卖艺的杂耍班子敲锣打鼓,吞剑吐火,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喝彩;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讲述着才子佳人或英雄侠客的故事,听得一众老头老太太如痴如醉;捏面人的手艺匠人手指翻飞,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鸟兽便呈现在眼前;更有那吹糖人的、画糖画的、卖风车的、耍猴的……各式各样的营生,让人目不暇接。
“嘿!这个有点意思!” 孙刑者蹲在一个卖武艺的摊子前,看着那艺人舞弄着一把明晃晃但显然是假把式的钢刀,评头论足,“花架子!下盘虚浮!还没俺老孙一根手指头有劲!” 他声音不小,惹得那卖艺的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浑不在意,嘻嘻哈哈地溜开。
白嫖龙则对一家售卖文房四宝、古籍字画的店铺产生了兴趣,驻足观赏了片刻,对着橱窗里一幅山水画微微颔首:“笔意虽略显匠气,然布局尚可,有几分野趣。” 优雅的点评引得店内老板好奇地打量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哥”。
杀无尽虽依旧沉默,但那警惕的目光也时不时被路旁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所吸引,看着那烧得通红的铁块在匠人锤下变形,似乎若有所思。
唐三葬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虽然明面上没开直播,但早已用意念开启了“录播模式”,脑内疯狂截图兼配音:“家人们快看!这就是朱紫国的市井百态!多么的鲜活!多么的有生活气息!这流量!这热度!嗷嗷的!等找到客栈开了直播,必须来个‘云游朱紫国’特别节目!礼物不得刷飞起来?”
而诛八界,则彻底沦陷在了美食的海洋里。那沿街叫卖的各色小吃零食,对他而言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哎!刚出锅的油炸桧!酥脆可口哟!”
诛八界:“来俩!不,来五个!”
“香甜的桂花糕!老人小孩都爱吃!”
诛八界:“包圆了!这摊俺都要了!”
“新鲜的羊肉串!西域香料腌制!”
诛八界:“先来二十串垫垫肚子!”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
诛八界:“这捆俺都要了!”
他手里很快便塞满了各种吃食,左右开弓,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鼓囊囊,那点因为不能乘坐“龙辇”而产生的小郁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足的哼哼声。
孙刑者凑过来,趁他不备,闪电般抢走一串羊肉串,塞进嘴里,含糊道:“嗯!味儿不赖!八戒,会买!”
诛八界护食地转过身:“嘛呀!抢俺的!猴哥你自个儿买去!”
“小气样儿!”孙刑者三两口吃完竹签子,又瞄准了他手里的桂花糕。
白嫖龙看着诛八界那毫无形象的吃相,无奈地摇摇头,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三哥,擦擦嘴……注意些形象,周遭皆有人看着呢。”
诛八界接过手帕,胡乱抹了一把,嘿嘿笑道:“嘛形象不形象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要形象!龙弟你也尝尝?这油炸桧香着呢!” 说着就要把咬过一半的递过去。
白嫖龙优雅而迅速地后撤半步,微笑拒绝:“多谢三哥美意,小弟……还不饿。” 眼神里的嫌弃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诛八界捕捉到了。
“哼!不吃拉倒!俺自个儿享受!”诛八界也不在意,继续埋头苦干。
兄弟几人就这么笑笑闹闹,走走停停,沉浸在这人间烟火的繁华与热闹之中。之前的种种磨难,仿佛都被这温暖的夕阳和喧闹的市声冲刷淡去了。
就连诛八界身上那顽强的“功勋气息”,似乎也被各种食物的香味暂时压制、混合,变得不再那么突兀和具有攻击性了。当然,以他为中心的小范围“净土”依旧存在,行人还是会下意识地避让,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异乡奇人”的好奇,而非之前的纯粹厌恶。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座颇为气派的石拱桥,桥下河水清澈,船只穿梭。桥头围着一大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议论纷纷。
兄弟几人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只听人群中议论道:
“唉,真是怪事年年有……”
“可不是嘛,宫里的太医都换了好几茬了,愣是没辙!”
“说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这可如何是好……”
“悬赏的皇榜贴了又贴,也没见个真能人……”
“怕是……唉,难说咯……”
诛八界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含糊地问:“嘛事儿啊?这么热闹?谁家丢猪了还是咋的?”
一个热心的大爷回头,看了他们几个奇装异服的一眼(重点在闻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几位是外乡来的吧?难怪不知。是我们陛下……病了有些时日了,而且病得蹊跷,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不是,又张榜招贤呢,许以重金,求访名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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