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虚界,有苏狐族领地边缘。
原本清幽秀丽的梦泽城,此刻一片狼藉。
参天的古木被狂暴的灵力拦腰斩断,光滑如镜的湖泊被掀翻,浑浊的泥水四处流淌,精致的亭台楼阁只剩下残垣断壁。
“寂暝,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给本王滚出来!” 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惊雷,在破碎的山谷中滚滚回荡,震得幸存的狐族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狐王悬浮在半空,双目赤红,周身燃烧着熊熊的赤金色狐火,九条巨大的狐尾在身后狂乱舞动,每一次摆动都带起焚山煮海般的恐怖热浪。
他脚下的土地已然焦黑龟裂。
“你把月尘藏哪儿了?把他交出来。
否则,本王今日便踏平你这云屏城,就算你王城族民已经死尽,难道城中子民你也不管了吗?”
狐王的声音充满了暴戾和失去爱子的狂怒。
找不到月尘的踪迹,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将所有的怒火和恐慌都倾泻在了寂暝身上。
一片焦黑的废墟中,寂暝捂着胸口踉跄站起,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她望着空中暴怒的狐王,眼中充满了苦涩、疲惫和一丝绝望的倔强:“狐王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月尘公子去了哪里…
那日他随君笙少主去了一趟黑水城之后,他和陌尘公子都失踪了…连尸体都没发现,要不你亲自去黑水城看看。”
“放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狐王怒极,一条燃烧的狐尾如同擎天巨鞭,带着焚灭万物的气息,轰然砸向寂暝所在的位置。
“撒谎也要有个度,定是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害了他,给本王死。”
轰隆。
大地剧烈震颤,烟尘冲天而起。
寂暝的身影狼狈地从烟尘中倒飞而出,鲜血狂喷,重重砸进远处的山壁,碎石滚落,将她半埋其中,她身受重伤奋力逃出。
三年光阴,弹指即逝,狐王没有停止对她的追杀。
昆虚界的疮痍未曾抚平,反而添了更多寂寥。
寂暝藏身在一处崩塌的岩洞深处,衣衫褴褛,曾经的从容荡然无存。
她舔舐着手臂上一道焦黑的鞭痕,那是狐王赤焰狐尾留下的印记,眼神里只剩下疲惫与刻骨的怨毒。
“呵,之前怎么不见狐王这么关心月尘,如今倒是惺惺作态。”
十几日后一处山洞。
她对着冰冷的岩壁低语,声音沙哑:
“三年了…月尘的狐狸心没得到,全族还因他覆灭,如今倒像丧家之犬,被他追得惶惶不可终日。
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寂暝,连条好狗都算不上,顶多是块碍眼的绊脚石。”
话音刚落,洞外传来那熟悉的、蕴含无尽暴怒的咆哮,震得碎石簌簌落下:“寂暝,你这心狠手辣的毒妇,给本王滚出来。
月尘到底在哪?”
赤金色的狐火瞬间照亮了洞口,恐怖的热浪席卷而入。
寂暝瞳孔一缩,猛地窜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横扫而来的火鞭。
她狼狈地落在不远处一块焦黑的巨石上,直面悬于半空、九尾狂舞如同烈焰魔神的狐王。
“狐王陛下!”寂暝喘息着,强压下喉头的腥甜,试图用言语拖延:“三年了,您还不明白吗?
月尘公子和陌尘公子的失踪,根源在黑水城。
您追着我这蝼蚁有何用?‘冤有头,债有主’,您该找的是魔巫族,是帝渊。”
“放屁。”
狐王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因狂怒而扭曲:“黑水城?本王早就掘地三尺,连根魔毛都没找到。
帝渊那小子早带着灵蛇族跑得无影无踪,只有你,只有你最后见过月尘。
定是你这贱人伙同外人害了他。
快说,把他藏哪儿了?”
又一道火鞭带着焚灭万物的气息抽来。
寂暝狼狈翻滚,堪堪躲过,背后的巨石瞬间被抽得爆裂开来,碎石四溅。
她吐出一口血沫,绝望中带着一丝疯狂的试探:
“我藏他?我拿什么藏他?陛下,您把我想的太厉害,我没那本事。
月尘公子若真是您亲生骨肉,血脉相连,您怎会感应不到他半点气息?
三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不觉得蹊跷吗?
您就从未怀疑过…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骨肉~”
“住口!!!”狐王如遭雷击,狂暴的狐火猛地一滞,随即更加疯狂地燃烧起来,但那双赤红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戳中心事的惊惶与痛楚。
他几乎是嘶吼着打断寂暝:“月尘是本王的儿子,是本王唯一的儿子。
你这贱人休得胡言乱语。
本王要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满嘴胡言乱语。”
“唯一的儿子?怕不是被我猜中了他就不是你的儿子。”
寂暝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动摇忍着剧痛,豁出去般尖声叫道:“那陌尘呢?
那个和月尘公子形影不离、好得如同一个人的陌尘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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