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将军带着安保小队闯入时，柯凡终于看清了对方制服下的异样——左颈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与未来全息照片中李将军的位置分毫不差。这个发现让他后颈的寒毛全部倒竖：那不是战斗留下的伤痕，而是某种生物器官的缝合痕迹。

您早就知道跨维度接触的风险，柯凡直视着对方冰冷的瞳孔，注意到其虹膜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银色纹路，却故意放任我们打开窗口，因为你需要更多。李将军的嘴角扯出一个非人类的微笑，安保队员的面罩下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触须状，朝柯凡等人缓缓蠕动。

千钧一发之际，马克突然将量子计算机的散热管道对准地面。液态氮喷出的瞬间，黑色黏液冻结成晶体，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艾丽西亚趁机甩出电磁脉冲手雷，整座实验室的灯光应声熄灭，只有应急灯在天花板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往通风管道跑！林博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的军用匕首已经割开了地板夹层。柯凡跟着她爬进管道时，瞥见李将军的身影在液氮雾气中扭曲变形——他的身体正在融化成黑色黏液，又重新凝聚成类人形，银色虹膜扩张成占据整个眼眶的漩涡。

地下五层的禁区内，真正的秘密终于揭晓。当艾丽西亚用黑客工具破解最后一道门禁时，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同时屏住呼吸：十二台巨型量子计算机围成环形，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黑色球体，表面布满神经元般的脉络，每条脉络都连接着一个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与李将军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们的后颈都插着菱形接口的能量导管。

这是维度收割者的孵化场，林博士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用人类的身体作容器，通过量子纠缠同步意识...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低频震动打断，黑色球体表面裂开一道缝隙，某种超越人类认知的低语从中溢出，柯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重叠的时空画面：恐龙时代的森林里漂浮着量子计算机，中世纪城堡的地窖中运转着跨维度装置，而所有时间线的终点，都是同样的黑色黏液吞噬星空。

马克突然举起手中的反物质炸弹——那是从未来装置中拆解的核心部件：还记得我给起的外号吗？它确实能处理十一维计算...也能把这里炸回宇宙大爆炸前的状态。艾丽西亚将最后一枚定位信标贴在孵化舱上，泪水混着汗水滑过脸颊：我们的时间线已经被污染，唯一的希望是在其他宇宙的重蹈覆辙前传递警告。

当李将军的黏液形态突破管道封锁时，柯凡将艾丽西亚推向传送装置：带着数据走！我来拖延时间！她抓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他们在日内瓦会议期间买的纪念品）划破他的掌心：你以为我会再次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这句话如惊雷般劈开柯凡的记忆——在未来废墟中，他正是这样看着艾丽西亚被黏液吞噬。

传送蓝光亮起的瞬间，马克引爆了反物质炸弹。柯凡最后看到的，是李将军的漩涡状瞳孔中倒映的自己——这次，他的手背上已经布满了完整的黑色纹路。当剧痛如浪潮般席卷全身时，他突然领悟了那些纹路的真相：那不是寄生体，而是跨维度进化的标记，是人类为了在收割者的宇宙中存活，不得不与魔鬼达成的共生协议。

再次睁开眼时，柯凡躺在陌生的实验室里。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全息屏上显示着量子生物学第47次实验的字样。艾丽西亚穿着洁白的实验服走进来，发梢别着他送的橘子味发卡，却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后颈带有菱形接口的胚胎。

这次的基因优化率提升了3%，她对着空气说，但意识同步率依然不稳定。柯凡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脸颊有一道闪电状的疤痕，与未来世界那个警告他们的女人分毫不差。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是马克，他的犬齿上戴着铂金牙套，却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柯凡：新来的清洁工？记得别碰培养舱的恒温系统。

柯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光滑如初，却在掌心深处隐约可见一个菱形的胎记。远处的新闻播报声传来：今日，全球量子实验室同步检测到异常波动，科学家称这是宇宙在呼吸...他突然想起未来自己最后的日志：当你意识到时间是循环的，就会明白所有警告都是自我实现的预言。我们不是在阻止末日，而是在创造它。

艾丽西亚的实验服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柯凡弯腰捡起——那是五个人的合影，他、艾丽西亚、马克、林博士...还有李将军。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串坐标，正是他们初次收到匿名信息的地下五层。而在照片边缘，有一滴墨迹晕染成蝴蝶形状，细看竟是由无数黑色纹路组成。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这次不是封锁，而是某种更宏大的开启。柯凡看着培养舱中的胚胎睁开眼睛，那双瞳孔里跳动的，正是他在未来见过的银色漩涡。艾丽西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病态的温柔：欢迎来到新世界，我的第一个跨维度孩子。

通风系统开始注入某种甜腻的雾气，柯凡感到鼻腔微微刺痛，后颈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想起在未来废墟中捡到的半块铭牌，上面的字迹在记忆中逐渐清晰：人类从不是宇宙的主人，只是收割者选中的播种机。当你读到这句话时，第42个平行宇宙已经开始孕育，而我们...只是养料。

马克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机械质感：所有人员注意，跨维度传送门即将开启，重复，跨维度传送门即将开启...柯凡看着自己的指尖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却发现艾丽西亚和马克的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纹路，他们的笑容如出一辙：别怕，这是进化的阵痛。当所有宇宙都连成一体，我们就能真正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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