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气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它最拿手的角色:灰蒙蒙,湿漉漉,带着一种连阳光都懒得彻底穿透的沉闷。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法律执行司司长的生活,就在这片永恒的灰色背景下,由无穷无尽的文书、会议以及偶尔——非常偶尔——的外勤所组成。
此刻,他正与他的副手,莉莉安·维克多,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位于肯特郡边缘、人迹罕至的小径上。这次外勤是调查一处据举报可能用于非法魔法生物交易的废弃仓库,由于涉案人员身份敏感,只能由司长出面调查。任务本身乏善可陈,地点更是偏僻得让阿布拉克萨斯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应该在他的司长职权里加上一条“恶劣环境津贴”。
“我发誓,维克多,”阿布拉克萨斯优雅地避开一丛带着露水、企图玷污他龙皮靴子的荨麻,声音里充满了对这趟差事毫不掩饰的厌倦,“如果这仓库里最后只找到一窝因为房价太高而被迫在此栖身的地精,我回去就把提交这份举报信的部门下个季度的预算砍掉一半。梅林知道,我的时间比魔法部金库里最亮的加隆还要宝贵,而不是浪费在这种……乡村漫步上。”
莉莉安·维克多跟在他身后半步,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仿佛司长大人只是在评论今天的下午茶点心不够酥脆。“根据线报描述,司长,内部魔法痕迹较为异常,值得排查。”她公事公办地回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过于安静的林地。
阿布拉克萨斯轻哼一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墨绿色长袍的领口,确保即使在荒郊野外,马尔福的优雅也无可指摘。“‘异常’?在魔法部,‘异常’这个词通常意味着‘十个报告里有九个是皮皮鬼的恶作剧,剩下一个是费尔奇老眼昏花’。但愿我们今天的运气能好一点,至少遇到点像样的……嗯?”
他的话戛然而止,脚步也微微一顿。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倏地眯起,如同敏锐的猎豹察觉到了风中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并非魔法生物的腥臊,也不是黑魔法残留的刺鼻——而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带着压抑的恶意,如同阴沟里的苔藓,湿冷又黏腻。
莉莉安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手已经按在了魔杖上。“司长?”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侧后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阳光勉强透过层叠的枝叶,在那里投下晃动的、不规则的阴影。
“看来我们的‘乡村漫步’多了几位不太优雅的同伴,”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冰冷的戏谑,“我假设他们不是来邀请我们参加本地刺绣协会的午后茶话会的。”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数道黑影从灌木丛和后方的树林间猛地窜出!他们穿着麻瓜的便服,但手中握着的却是明晃晃的魔杖,脸上扭曲着混杂了恐惧、仇恨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为了被压迫的同胞!”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巫嘶吼着,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一道刺眼的红光已从他的魔杖尖端喷射而出,直指阿布拉克萨斯!
“盔甲护身!”莉莉安的反应快得惊人,铁甲咒的光盾瞬间展开,挡住了这记昏迷咒。光芒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阿布拉克萨斯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只是优雅地、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狐媚子般,挥动了他的魔杖。“四分五裂!”
一道无形的切割力量瞬间划过空气,精准地切中了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女巫持魔杖的手臂。她惨叫一声,魔杖脱手飞出,手臂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
“效率,维克多。”阿布拉克萨斯语气平淡地评论,仿佛在指导一场魔咒练习,“对付这种……缺乏训练的狂热分子,精准比力量更重要,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即可。”
然而,袭击者的数量超出了预期。更多的人从隐蔽处涌出,咒语如同杂色的雨点般向他们袭来。红光、绿光、刺眼的蓝光在林间空地上交错飞舞,击打在树木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或者被莉莉安和阿布拉克萨斯敏捷地躲开或挡开。
战斗瞬间变得激烈。阿布拉克萨斯依旧维持着他那近乎刻薄的从容,每一个咒语都如同经过精心计算,高效而致命。一个试图靠近的袭击者被他用“粉身碎骨”直接炸飞了手中的魔杖,捂着血肉模糊的手哀嚎;另一个则被“腿立僵停死”定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恐。
但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并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他们的咒语杂乱无章,却足够密集。一道角度刁钻的切割咒擦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臂飞过,在他的龙皮长袍上留下了一道裂口。
“真是……毫无品味。”阿布拉克萨斯瞥了一眼破损的袍子,灰蓝色的眼睛里终于染上了一丝真实的怒意。他反手一道“钻心剜骨”,那个击中他袍子的袭击者立刻爆发出凄厉的惨叫,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带着黑色尖刺、散发着不祥魔法波动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缠向阿布拉克萨斯和莉莉安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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