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上的过程远比下去时愉快得多。汤姆用一个强效的漂浮咒轻松地将两人带出了那肮脏的管道，避免了再次体验那令人崩溃的滑梯。当他们从那间阴森的女生盥洗室走出来，重新呼吸到霍格沃茨相对清新的空气时，阿布拉克萨斯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回斯莱特林级长浴室，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用了半瓶“柔顺光泽”魔药和若干清洁咒，才勉强让自己那头铂金色的头发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至于那件在心理上感觉已经沾满下水道气息的长袍，已经被他直接丢弃了。

汤姆则显得平静得多，他直接回到了宿舍，换下了衣服，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夜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颈间那颗共鸣之石传来的温润感，以及心底那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连接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情绪纽带，都在提醒他密室里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接下来的几天，阿布拉克萨斯表面上恢复了常态——上课、履行级长职责、用刻薄的言语点评一切——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总会时不时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瞟向汤姆。那个该死的心灵链接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大部分时间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在汤姆情绪产生较大波动时（这种情况极其罕见），他才会隐约捕捉到一丝痕迹，比如在魔药课上成功炼制出超常难度的药剂时，那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满意感。

但这并不能让挑剔的马尔福少爷完全放心。

“我决定了，”在又一个周末的早晨，阿布拉克萨斯在斯莱特林长桌边享用早餐时，突然对坐在对面的汤姆宣布，语气不容置疑，“这个周末我们去伦敦。”

汤姆从一本《高级变形术疑难解答》上抬起眼，等待他的解释。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阿布拉克萨斯优雅地切着一块熏鲑鱼，“我们需要去做个检查。全面的。”

“我认为我们很健康。”汤姆平静地说。

“噢，是吗？”阿布拉克萨斯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个灵魂裂了条缝，另一个刚刚被一千年前的古老魔法击中，而你觉得我们‘很健康’？我亲爱的汤姆，你的标准可真够宽松的。”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圣芒戈，今天下午。我已经让雪星送信预约了杰纳斯·西克爵士，他是马尔福家的老朋友，在魔法伤害，尤其是……不同寻常的魔法伤害领域，是权威。而且他的保密意识无可挑剔。”

汤姆沉默了几秒。他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而且他提出的解决方案也确实是最稳妥的。他并不抗拒检查，只是不习惯这种被……安排的感觉。然而，看着阿布拉克萨斯那副“你敢说不试试看”的表情，他最终点了点头。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满意地重新拿起刀叉，“就当是去伦敦散散心，总比待在城堡里听皮皮鬼到处撒水球强。”

于是，当天下午，两人通过飞路网来到了对角巷，然后步行前往隐藏在伦敦街头那家破旧的麻瓜百货公司——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前台。

杰纳斯·西克爵士是一位年纪颇大、头发花白但眼神异常锐利的男巫。他的办公室弥漫着消毒水和多种魔法药草混合的气味。他对阿布拉克萨斯表现得十分熟稔和尊重，对汤姆则保持着礼貌而专业的距离。

“那么，马尔福少爷，还有里德尔先生，”西克爵士示意他们坐在舒适的扶手椅上，“具体是哪些方面的问题需要检查呢？马尔福少爷，你在信里描述得有些……模糊。”

阿布拉克萨斯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担心过度的纯血少爷的神情。“主要是全面的健康检查，西克爵士。您知道，霍格沃茨的校医室……嗯，波皮·庞弗雷女士非常优秀，但有些……古老的魔法影响，可能需要更专业的眼光。”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细节，“尤其是灵魂稳定性和是否有……未知魔法依附。”

西克爵士了然地点头，没有多问。“当然，谨慎总是美德。那么，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经历了一系列极其详尽、甚至有些繁琐的检查。从最基本的体重、身高、魔力核心活跃度，到复杂的血液分析、咒语残留检测、灵魂稳定性扫描，以及针对各种已知诅咒和魔法契约的筛查。

汤姆全程配合，面无表情，只有在进行灵魂稳定性扫描时，他注意到西克爵士微微挑了挑眉，但对方什么也没说。阿布拉克萨斯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在等待结果的时候，他在检查室里来回踱步，对圣芒戈提供的柠檬冰糕挑剔不已。

终于，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汇集到了西克爵士的桌上。老巫师戴上一副半月形眼镜，仔细地翻阅着，时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西克爵士？”

西克爵士放下最后一张羊皮纸，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惊讶和宽慰的表情。“非常有趣。从所有指标来看，二位都非常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异常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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