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质询像一片阴云,笼罩在汤姆心头,虽然并未带来实质性的威胁,却无疑是一种警告。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密室的入口他暂时不能再轻易开启,转而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挂坠盒的研究,以及通过莱斯特兰奇等人在翻倒巷的渠道,搜集更多关于黑魔法的禁忌知识。
与此同时,海格被开除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一些亲近邓布利多的教授,如麦格和弗立维,显然对这个结果抱有疑虑,但苦于没有证据。城堡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压抑,尤其是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仿佛沃伦小姐冤死的阴影还未散去。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汤姆刚从图书馆出来,怀里抱着几本从禁书区“借阅”的、封面模糊不清的厚重大部头。他穿过空旷的门厅,准备返回斯莱特林地窖。
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他看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对方没有打伞,铂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粘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起来有些难得的……狼狈。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夜,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汤姆停下脚步。“级长巡逻似乎不包括在雨里罚站,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某种未加掩饰的、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用尖刻的言语回敬,只是淡淡地说:“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比如,某些人招惹麻烦的能力,似乎总与他们的天赋成正比。”
汤姆走近了几步,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混合着惯用的、清冽的雪松味古龙水。“如果你指的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关切,我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阿布拉克萨斯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你是指用你那套‘模范生受委屈’的完美表演搪塞过去了?我亲爱的汤姆,别把所有人都当成斯拉格霍恩那个老胖子。邓布利多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只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你露出马脚。或者,等待你……回心转意。”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他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执着。仿佛认定你体内存在着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灵魂。”
汤姆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的灵魂不需要任何人拯救。它属于我自己。”
“但愿如此。”阿布拉克萨斯轻声说,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天……那个女生。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汤姆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仔细审视着阿布拉克萨斯的表情,试图找出这个问题的意图。是试探?还是……别的?
“感觉?”汤姆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无波,“她挡住了路。一个意外。仅此而已。”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过他那双深潭般的黑眸,看到最底层的真实。“没有……哪怕一瞬间的……别的?比如,觉得那有点……可惜?”
汤姆与他对视着,没有丝毫闪躲。“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怜悯是多余的累赘。”他顿了顿,反问道,“你呢?你帮她处理‘后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阿布拉克萨斯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移开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石墙,半晌才回答,声音有些飘忽:“我感觉……像是在处理一件被不小心打碎的、昂贵的瓷器。麻烦,而且……浪费。”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更多的是觉得,跟你扯上关系,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刺激,也最危险的投资。”
这个回答带着阿布拉克萨斯式的现实与刻薄,但汤姆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没有感到厌恶,没有退缩,甚至没有多少道德上的挣扎。他接受的,是“麻烦”和“浪费”这个事实本身,以及……与“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捆绑所带来的高风险。
“现在撤资还来得及。”汤姆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是试探还是陈述。
阿布拉克萨斯嗤笑一声,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带着挑衅的光芒:“撤资?然后看着你这艘注定要掀起风浪的船,独自驶向未知?那也太无趣了。而且,”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已经投入了太多……沉没成本高得惊人。现在退出,岂不是血本无归?”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汤姆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
“所以,你选择继续?”汤姆低声问,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萨斯被雨水浸润的、颜色显得更深的嘴唇上。
“我选择看看,这条船最终能开到哪里。”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沙哑,“毕竟,船长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航行本身,足够吸引人。”
雨声敲打着城堡的窗户,如同为他们之间这危险而隐秘的羁绊奏响的背景乐。周围寂静无人,只有墙壁上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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