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秋天,空气清冽,带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潮湿和草木枯萎的气息。周六上午,魁地奇球场人声鼎沸,绿色和银色的旗帜在看台上招展,如同涌动的蛇潮。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的赛季初赛即将开始。
汤姆·里德尔并没有像大多数一年级新生那样挤在人群里兴奋地张望。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靠近教师看台的高处位置,这里视野开阔,又能避开过于嘈杂的声浪。他手里拿着一本《初级变形术理论》,但目光更多是落在下方正在热身的球员们身上,尤其是那个穿着崭新找球手队服、铂金色头发在阴沉天光下依然耀眼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正轻松地悬停在他的彗星系列扫帚上,和队长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慵懒的自信笑容。他似乎天生就该出现在这种备受瞩目的场合,被欢呼和目光环绕。
汤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的边缘。他对魁地奇本身兴趣不大,这种依赖团队协作和些许运气的运动,在他看来远不如精准的魔咒或深奥的魔法理论有吸引力。但他不得不承认,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在空中那副游刃有余、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家后花园的姿态,一种混合着厌恶和……其他什么东西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对这场‘小獾与大蛇的友好交流’兴趣缺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汤姆猛地合上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知何时脱离了热身队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边,身上还带着清冷的室外空气和淡淡的、某种昂贵发胶的松木香气。他甚至没穿队服外套,只穿着银绿色的毛衣,显得随意又格格不入。
“马尔福先生不应该在下面准备比赛吗?”汤姆的声音平板无波,目光重新投向球场,避免与他对视。
“热身?那是对那些需要靠反复练习才能不掉下扫帚的人而言的。”阿布拉克萨斯轻描淡写地说,优雅地在汤姆旁边的空位坐下,仿佛这是他的专属座位,“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比看我们队的击球手试图把游走球打进自己家球门更有趣的景观——一个在魁地奇比赛现场钻研《初级变形术》的一年级生。说真的,里德尔,你是在试图用行动证明‘书呆子’这个词的终极含义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善意的(或者说,是阿布拉克萨斯式的)嘲讽。汤姆感到耳根有些发热,不是羞愧,而是恼怒。“我只是在利用时间。”
“利用时间?”阿布拉克萨斯挑眉,“在我为你争取到的、可以暂时摆脱我那‘令人窒息’的保护,自由呼吸魁地奇球场新鲜空气的宝贵上午?梅林啊,我真该感到伤心。”他做作地叹了口气,但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
汤姆没有接话。他知道任何反驳都会引来对方更多、更令人烦躁的调侃。他沉默地看着下方,赫奇帕奇的队伍入场,引来一阵相对温和的掌声。
“看那边,”阿布拉克萨斯忽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看向斯莱特林观众席的另一侧,“我们亲爱的普威特先生,看来禁闭和家族产业的双重打击并没让他学会安静。”
汤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哈克·普威特和几个格兰芬多混在一起,正对着斯莱特林的队伍大声喝倒彩,表情夸张,试图吸引注意。但周围大多数斯莱特林都对他报以冷漠的忽视。
“像一只试图用叫声吓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护树罗锅,可怜又可笑,不是吗?”阿布拉克萨斯评论道,语气轻蔑得像在评价一件瑕疵品,“他甚至不值得我浪费一个眼神。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汤姆,“我猜你更希望亲自看他出丑?比如,让他的喇叭突然变成一条滑溜溜的鳗鱼,正好掉进他的南瓜汁里?”
汤姆的心脏微微一紧。阿布拉克萨斯又在试探,在引诱。他用一种谈论恶作剧的轻松口吻,暗示着更危险、更符合汤姆内心阴暗面的可能性。
“那是违反校规的,而且毫无意义。”汤姆生硬地回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尽管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校规?”阿布拉克萨斯低笑一声,“亲爱的汤姆,校规是给那些需要规则来约束自己行为的普通人准备的。对于真正有天赋的人来说……规则只是些需要巧妙绕过的障碍物。至于意义?”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让一个讨厌的家伙当众出丑,享受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愉悦自己的心情——这难道不是最直接、最令人满意的意义吗?”
他的气息拂过汤姆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汤姆猛地向旁边挪开一点,拉开了距离。“我不是你,马尔福先生。我不靠这种……低级趣味取乐。”
“哦,当然不是。”阿布拉克萨斯从善如流地靠回自己的座位,脸上带着那种“我早就看透你”的了然微笑,“你追求的是更‘高级’的乐趣,比如……掌控力量本身。我理解。”他顿了顿,看着汤姆紧绷的侧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到力量,那本小册子,第四章关于魔力锁定的部分,你实践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试着用它来……嗯,比如说,让某个吵闹的家伙暂时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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