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边靖城的秩序已大致恢复,虽伤痕犹在,但生机渐复。楚天佑的身体在丁五味的精心调理下也基本康复。留下冯昆及部分亲信继续善后并镇守边靖城,楚天佑带着赵羽、白珊珊、丁五味以及一支精简过的五十人精锐队伍,悄然启程,向东方的临风渡进发。
一路行来,越是靠近东部,地势逐渐起伏,植被也变得茂密起来,与西部戈壁的苍凉截然不同。风势果然如预料般逐渐增强,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好家伙,这风可真够劲儿,都快把我这身膘吹透了!”丁五味裹紧了衣服,嘴里嘟囔着,“我说徒弟,那什么临风渡要天天这么刮风,还能有人住?怕不是人都被吹跑了吧?”
白珊珊擦拭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接口道:“五味哥,古籍记载,临风渡虽风大,但因是古渡口,连接南北水路,曾是商旅云集之地。只是近几十年来,官方驿道改线,才逐渐没落,但应该仍有村落和渔民。”
赵羽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越来越茂密的树林和起伏的丘陵,沉声道:“公子,此地地形渐趋复杂,利于伏击。若三首蛇真在此设有据点,我们需万分小心。”
楚天佑颔首,眼神锐利如鹰隼:“传令下去,队伍拉开距离,斥候前出五里,交替侦查,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是!”赵羽立刻安排下去,队伍的行进变得更加谨慎。
又行了大半日,穿过一片茂密的樟木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阔的大江横亘于前,江水湍急,波涛汹涌,撞击着两岸的礁石,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江风更是猛烈,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而在江流的一处相对平缓的拐弯处,赫然是一个古老的渡口。几条破旧的木船系在歪斜的木桩上,随着波浪剧烈起伏。渡口后方,依着山坡,散落着几十户人家,大多是低矮的土木房屋,显得颇为破败萧条。一面早已褪色破损的酒旗,在一间看起来像是茶棚的屋子外无力地飘动着。
这里便是临风渡。与想象中秘密据点的样子大相径庭,反而充满了被时光遗忘的荒凉感。
“这就是临风渡?”丁五味瞪大了眼睛,“除了风大浪急,鸟不拉屎的样子,哪像能藏兵埋伏的地方?那个影狐不会是瞎说的吧?”
白珊珊也蹙起秀眉:“确实……看起来不像。百姓似乎也很少。”
此时,前出侦查的斥候返回禀报:“大人,已初步探查过渡口村落。约有三十余户人家,多以打渔、摆渡为生,人口不足百,大多是老弱妇孺,青壮极少。未见明显异常,也未见大量人员聚集或军队驻扎的痕迹。”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升起疑窦。难道判断错了?风起之地并非指临风渡?
楚天佑面色沉静,并未轻易下结论:“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小羽,带几个人,找村中老人打听一下情况,尤其是近一两年可有陌生面孔出现,或者有无特殊事情发生。珊珊,你留意一下渡口船只和沿岸痕迹。五味,你看看此地水土、植物有无异常。”
“是!”三人领命,各自带人前去查探。
楚天佑则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渡口、村落,以及周围的地形。江水奔腾,山势连绵,风过山林,发出呜咽之声。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村落后方那片更加茂密、向着山深处延伸的古老森林。
赵羽找到村口一位正在补渔网的老丈,递过水囊,攀谈起来。老丈见他们军容整齐,态度和善,倒也健谈。
“军爷是问最近有无生人?哎,这穷乡僻壤的,除了偶尔迷路的客商,哪有什么生人来哟。年轻人都受不了这穷和大风,跑去外面讨生活了,就剩我们这些老骨头等死喽……”
白珊珊仔细检查了渡口的船只,都是些破旧的小渔船,船底积着淤泥水草,不似经常使用的样子。沿岸的滩涂上,除了些凌乱的鸟类爪印和少量旧的人类脚印,并无大队人马或车辆经过的新鲜痕迹。
丁五味则蹲在江边,撅着屁股研究泥土和水样,又拔了几根草嗅了嗅,挠头道:“奇怪,这土质和水里好像没啥特别的……就是普通的江河味儿。不过……这风吹来的空气里,好像有那么一丝丝……极淡极淡的……药味儿,像是……某种提神醒脑的薄荷冰片之类的东西?但又不太像……太淡了,几乎闻不出来。”
就在这时,前往村落深处打听的一名亲兵快步回来,低声向楚天佑禀报:“大人,属下询问了几户人家,说法与村口老丈大致相同。但有一户人家的小孩无意中说起,前阵子在后面黑森林里玩,好像看到过会移动的石头,还被大人呵斥莫要胡说,不准再去那边玩。”
“会移动的石头?”楚天佑目光一凝。
几乎同时,另一名查看地形的斥候也来报:“大人,我们在村落通往后方黑森林的小路入口附近,发现了半枚模糊的脚印,鞋底花纹特殊,不像本地村民所穿。而且小路入口的荆棘有近期被利器清理过的痕迹,只是做得颇为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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