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布告栏前,人群的议论声愈发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真的假的?李老四那么好的水性,说没就没了?”
“千真万确!捞上来的破船板上,那爪印,比蒲扇还大!绝不是寻常鱼鳖!”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指着湖里这点营生,现在连岸都不敢靠近……”
“官府也没辙了吗?只能张榜请能人?”
听着百姓们忧心忡忡的交谈,丁五味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凑近楚天佑低声道:“徒弟,听见没?比蒲扇还大的爪子!这玩意儿恐怕不好惹啊。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呃,是地头怪,要不……”
楚天佑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悬赏告示上,手中折扇轻点掌心,打断了他的话:“五味,若真是水怪为患,荼毒生灵,我等既遇见了,岂能坐视不理?若并非水怪,而是有人借机装神弄鬼,行不轨之事,那就更需查个水落石出,还百姓安宁。”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碧波湖乃漕运咽喉,此地不宁,影响的又何止是这几户渔家。”
赵羽沉声附和:“公子所言极是。事出反常,必有蹊跷。这水怪来得突兀,府衙束手无策,正是需要查明缘由之时。”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告示,“揭下此榜,正是我等介入调查的契机。”
白珊珊也点头道:“天佑哥,赵羽哥说得对。我们一路行来,所见诡谲之事往往皆系人为。说不定这碧波湖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言语中暗示着此事可能与屠龙会有所关联。
楚天佑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小羽。”
“是,公子。”赵羽会意,应声上前。
周围百姓只见一名气宇轩昂、身形挺拔的精壮男子分开人群,沉稳地抬手,一把将那绘有恐怖水怪的悬赏告示揭了下来。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揭了!真有人揭榜了!”
“这几位看上去不像一般人啊……”
“希望真有本事,除了这祸害吧!”
揭榜之举,立刻引来了守候在附近茶棚的府衙差役。两名衙役快步上前,打量了楚天佑几人一番,见他们虽衣着不算华丽,但气度不凡,尤其是揭榜的赵羽,眼神锐利,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当下不敢怠慢,为首的班头抱拳道:“几位壮士,可是要应这悬赏?”
楚天佑执扇还了一礼,从容道:“正是。还请差大哥引路,我等需面见知府大人,详细了解案情。”
“应当的,应当的。几位请随我来。”班头连忙侧身引路。
云州府衙内,知府冯文远面带愁容,正为碧波湖之事焦头烂额。听闻有人揭榜,立刻在后堂花厅接见。
见到楚天佑一行人,冯知府见为首者俊雅从容,执扇而立,气度超然;身旁男子英武沉稳,目光如电;另一男子眼神灵活,透着精明;那姑娘则清丽秀雅,眉宇间自有英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希冀,但仍是谨慎地开口道:“本官冯文远,乃云州知府。诸位义士肯出手相助,本官先行谢过。只是……这碧波湖之事诡异非常,绝非等闲,已折损数人性命,凶险异常,诸位当真要涉险?”
楚天佑淡然一笑:“知府大人放心,我等既敢揭榜,自有应对之策。还请大人将所知详情,尤其是事发经过、幸存者所见、以及湖上近日可有其他异状,悉数告知。”
冯知府叹口气,详细道来:“约莫一月前,开始有渔船夜间失踪,最初只当是风浪意外。但后来找到的破碎船板上留有巨大恐怖的撕裂痕迹和爪印。半月前,连漕运的货船也遭袭击,虽仗着船大未沉,但船侧被撞出裂痕,幸存的船员皆惊恐万状,说是见到黑沉沉的巨大怪物跃出水面,形貌狰狞可怖,绝非已知水族。”
他压低了声音,面带困惑:“更奇怪的是,碧波湖向来以水质清澈着称,可近来,尤其在事发水域及一些湖湾处,湖水变得浑浊,且……偶尔会飘散出一种怪异的腥臭之气,非鱼腥,倒像是……腐烂之物混杂着某种刺鼻的药石味道。本官派去查探的一名得力衙役,便是在一处散发异味的湖湾附近,被莫名拖入水中,不幸罹难……”言及此,冯知府面露悲戚与后怕。
“腐臭加药石味?”丁五味捏着鼻子,眉头紧锁,“这听着可不像山里跑出来的寻常精怪,倒像是……”他看了眼楚天佑,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让他们立刻联想到了石垣镇那诡异矿石和屠龙会可能进行的种种阴毒试验。
赵羽敏锐地抓住关键点,问道:“冯大人,遇袭的船只,可有什么共同之处?例如航行路线、船型大小、或是承运的货物种类?”
冯知府思索片刻,道:“航线似乎并无特定规律,但沉没的多是吃水较浅的轻舟。货物嘛……大多是寻常粮米、布帛。哦,有一艘幸存的漕船,当时运的是一批从邻县收购的药材,本是打算送入城中几家大药铺的。”
“药材?”楚天佑与赵羽、白珊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关键词,让此事与屠龙会的潜在关联性又增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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