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张臣目眦欲裂,死死抓住城垛,指节发白。他恨不得立刻下令放箭,将城下那群畜生射成刺猬!但他不能。对方在弓箭射程的边缘,贸然放箭效果不大,反而可能激怒对方,加速屠杀。
“将军!不能投降啊!”副将急道,“一旦开城,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张臣低吼道,内心在天人交战。眼睁睁看着同胞被杀,他心如刀绞;但开城投降,更是死路一条,而且会连累全城百姓!
耶律斜轸站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攻心为上,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要的不是立刻攻城,而是要摧垮守军的意志,让他们在恐惧和愧疚中煎熬。
一个时辰,在压抑和悲愤中缓慢流逝。当辽军头目再次举起弯刀,准备斩杀第二批俘虏时——
“放箭!给老子放箭!”张臣终于崩溃了,嘶声力竭地吼道。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子民被屠戮。
崩!崩!崩!
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城头射下,大部分无力地落在辽军阵前,只有少数几支造成了些许伤害。辽军早有准备,举起盾牌轻松格挡,随即在嘲弄的大笑声中,再次挥刀砍杀了十名俘虏。
守军的士气,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下去。一种绝望和无力的情绪,在城头蔓延。
就在代州城岌岌可危之际,一支不足五百人的宋军部队,正沿着太行山麓,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快速接近。
正是王贵率领的锐士营前锋!
他们比折惟昌的大军更早接到杨延昭的命令,一路轻装疾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精锐的素质,硬是在崎岖的山地中抄了近路。
“头儿,前面就是代州了!看样子,辽狗正在城外耀武扬威呢!”一名哨探从树上滑下,低声禀报。
王贵伏在一处土丘后,眯着眼睛打量着远处的代州城和城下那支嚣张的辽军小队,以及那几十名瑟瑟发抖的俘虏。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直娘贼!耶律斜轸这杂碎,还是这般下作!”王贵啐了一口,“兄弟们,看到那些辽狗了吗?还有我们被俘的兄弟和百姓!”
“看到了!”身后几百名锐士营好汉低声应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咱们人少,不能硬冲。”王贵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但老子们是干什么的?是专门啃硬骨头的狼!跟我绕到他们侧后去!等天色再暗些,给他们来个狠的!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救下人后立刻往城里撤,别恋战!”
“明白!”
五百锐士如同融入了暮色中的阴影,借助地形掩护,开始向那支辽军小队的侧后方迂回。他们像真正的狼群,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
代州城头的攻心战仍在继续,绝望的气氛越来越浓。张臣几乎要撑不下去,准备下令不顾一切出城决战。
就在这时,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突然,在那支辽军小队的侧后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
无数黑影如同从地底钻出,迅猛如雷地撞入了辽军队伍!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用强弓硬弩精准狙杀外围的辽军射手和军官,另一部分人则如同虎入羊群,挥舞着战斧、横刀,疯狂地砍杀着押解俘虏的辽兵!
事起突然,辽军小队根本没想到会有一支宋军精锐从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方向发起突袭,顿时阵脚大乱!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城头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顿时引发了巨大的骚动和希望!
张臣也愣住了,随即狂喜,立刻下令:“快!打开城门!接应我们的兄弟入城!”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洞开。
王贵率领锐士营,如同旋风般席卷而过,将大部分俘虏抢回,也不与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的辽军过多纠缠,且战且退,迅速退入了代州城内。
沉重的城门再次关闭,将追兵挡在外面。
城头上,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虽然只是小胜,却极大地提振了守军的士气!
王贵浑身浴血,走上城头,对着惊魂未定的张臣拱了拱手:“张将军,奉杨太师令,锐士营前来助守代州!”
张臣看着眼前这群煞气腾腾、如同刚从血海里捞出来的悍卒,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好!有王指挥使在,代州有救了!”
王贵却没什么喜色,他望着城外黑暗中重新集结、杀气更盛的辽军主力,沉声道:“张将军,高兴得太早了。耶律斜轸的主力还在,真正的恶战,恐怕才刚刚开始。”
代州城的攻防战,因为王贵这支奇兵的突然出现,暂时稳住了阵脚。但耶律斜轸的三千铁狼司主力未损分毫,依旧如同饿狼般环伺城外。而折惟昌的援军,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赶到。
代州,依旧危在旦夕。东西两线的战火,因为这座城池的命运,更加紧密地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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