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的风波,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天波杨府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杨延昭那番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反击,不仅赢得了府中上下,尤其是那些血性家将的暗自喝彩,也让佘太君和几位兄长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伤后”的六郎,似乎真的不同了。
然而,杨延昭自己却并无多少得意之情。潘美离去时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机锋的眼神,如同芒刺在背,时刻提醒着他潜在的威胁。朝堂上的敌人,远比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为难缠。他不能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和缓慢的恢复,必须主动出击,为自己,也为杨家,编织一张更安全的网。
这日,他寻了个由头,向母亲佘太君提出,想从府中家将、部曲的年轻子弟里,挑选几个机敏可靠的,充作亲随。理由冠冕堂皇:他伤势渐愈,需人协助进行恢复性训练,平日里跑腿办事、研读兵书也需要人手。更重要的是,他“记忆”尚未完全恢复,有熟悉府中旧事的年轻人在身边,或有助于想起些什么。
佘太君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他这理由背后的深意?她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没有多问,只是沉吟片刻,便点头应允:“你身边也确实需要几个得力的人。府中家将的子弟,多是根底清白、忠勇可靠的,你看中了谁,自己去选便是,选好了报与我知即可。”
有了母亲的首肯,杨延昭便开始着手行动。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借着在演武场活动、去工坊查看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些年轻的家将子弟。他看的不仅是武艺高低,更是心性、机敏度,以及眼神中透露出的忠诚与朝气。
几天下来,他心中初步有了几个人选。
其中一人名叫杨洪,年方十八,是府中一位老管家的孙子,自小在杨府长大,武艺扎实,性情沉稳,话不多,但眼神清正,做事极为妥帖。
另一人叫焦赞(注:此处借用演义人物名,赋予新角色),并非杨府家生奴仆,而是北地流亡而来的孤儿,被杨业收留,因其勇力过人且知恩图报,被纳入部曲。他生得虎背熊腰,性子略显莽撞,但胜在赤胆忠心,一根筋地认准了杨家。
还有一人叫孟良(同上,借用演义人物名),原是汴京市井子弟,因有些拳脚功夫且为人机灵,被招入府中做护卫。他消息灵通,三教九流都有些门路,虽有些油滑,但大事上却不糊涂。
这三人,沉稳的杨洪可为臂助,勇悍的焦赞可为先锋,机灵的孟良则可负责打探消息,正好互补。杨延昭将名单报与佘太君,佘太君略一查看,便知儿子是用了心的,当即批准。
人选既定,杨延昭便将三人召至自己院中。他看着眼前这三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却因出身经历而气质迥异的年轻人,心中感慨。这或许就是他未来班底的雏形了。
他没有摆主子的架子,而是让三人都坐下,亲自给他们倒了茶。这举动让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今日叫你们来,没有别的事。”杨延昭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带着认真,“我伤势初愈,许多事力不从心,日后少不得要麻烦三位兄弟相助。”
杨洪立刻拱手,沉稳道:“六公子言重了,能为公子效力,是我等的本分。”
焦赞拍着胸脯,声如洪钟:“六公子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焦赞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孟良则笑嘻嘻地道:“公子有事尽管交代,跑腿打探,咱在行!”
杨延昭笑了笑,道:“眼下倒不需上刀山。首先,是助我恢复武艺。杨洪,你性情沉稳,根基扎实,日后我练功时,你在旁帮我看着姿势,若有不对,及时提醒。焦赞,你气力足,陪我做些对抗练习,但需注意分寸。孟良,你心思活络,府内府外有什么新鲜事、有用的消息,多留留意,回来与我说说。”
他这番安排,人尽其才,三人听了都觉得受到了重视,心中热乎,齐声应诺。
“此外,”杨延昭语气稍沉,“我此番伤后,记忆有些混乱,许多旧事记不真切。你们都是府中老人,或是对汴京熟悉,日后若我问起些什么,无论是府中旧例,还是市井传闻,但说无妨,或可助我恢复。”
这为他日后“逐步恢复记忆”,尤其是调查伏击事件,埋下了合理的伏笔。
从这天起,杨洪、焦赞、孟良三人便正式跟在了杨延昭身边。杨延昭并未急于向他们灌输什么超越时代的思想,而是先从“共同成长”开始。他带着他们一起在演武场挥汗如雨,将自己融合了现代理念的训练方法(如更系统的体能分配、针对性肌肉训练)融入其中,美其名曰“尝试新法,看看效果”。三人起初觉得新奇古怪,但练下来发现确实有些效用,对这位六公子更是佩服。
闲暇时,他便与三人闲聊,听他们讲府中趣事,讲汴京见闻,讲边关传闻。他从不摆架子,如同朋友一般,在潜移默化中,了解着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也观察着三人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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