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央对着秦水眨了一下眼睛，到你了，快去。

秦水眨眨眼，好嘞。

神像前的桌案上发出点点亮光，缓缓浮现一道身影，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头顶花环依旧璀璨夺目。

小花仙子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对武曌轻声道，“你来啦。”

武曌对着她再拜，“见过小仙子。”

小花仙看向她，“何事唤我？”

武曌看向她，“臣想知道臣是否大限将至。”

小花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心里已经有结论了，不是吗？”

武曌沉默了一瞬，叹息，“人的寿命总是如此短暂。”

她轻声问道，“臣日后会怎样呢？”

小花仙子看着她，“这个问题你心中也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我呢？”

武曌看着眼前的桌案沉默良久，再次开口，“小仙子可曾见过臣的女儿，不知她是否可担得起牡丹花使之位？”

“牡丹花使乃界主部下，此事要界主评判。我不好妄言。”

“不知臣可否上表，荐她为牡丹花使？”

小花仙子看着她，“你要举荐她作牡丹花使？你可要想好了，天澜界牡丹花使仅有一人，若她做了牡丹花使，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武曌低头释然一笑，昏黄的烛光映着她眼角的细纹，“臣想好了，臣转世后没有此生记忆，那个人也不再是臣了，至于她是不是牡丹花使也没什么要紧了。”

小花仙子看着她，“你是百花仙子传令封的牡丹花使，百花仙使亲自下界录名，你已在百花谱留名。若要换成她须请百花仙子改令。”

“神令不轻改，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武曌看着她，她的目光有些浑浊，但是声音仍然铿锵有力，“我有宝库一行的名额，我有十四万功德。”

小花仙子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只有这些，可不够。”

第二日，女帝传旨天下，举国大祭。

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马上要到年关了，陛下怎么在这个关头传旨祭祀？”

“是呀，往年都是三月呀。”

“莫不是有什么变故？”

“我也不知，但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照办就是。”

“对，陛下继位十五年了，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此事必有缘故。”

“嗯，也不知明年三月还办不办？”

“自然要办，西王母娘娘允十二花使入秘境便是三月份，于是陛下将此月定为大祭之月，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的。我等众生从中受了多少益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时间很快来到了那一天。

依旧是武曌站在最前方，其余十一位花使都来了，每年大祭就是她们十二花使齐聚的日子。

高高的祭坛上站着诸位花使，其余人站在台下。

武曌上前一步，“臣武曌拜见西王母娘娘，拜见百花仙子。”

众人跟着她再拜，“拜见西王母娘娘，拜见百花仙子。”

武曌俯身再拜，“臣今大祭，有事请奏，臣之嗣女，敏而好学，秀外慧中，颇得众人认可，臣欲以此生功德再加宝库名额，换取百花仙使考核臣女的机会一次。若臣女可胜任此位，臣请立臣女为天澜界牡丹花使。”

武曌的话音落下，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陛下这是做什么？

满身功德，宝库的名额，只换一次考核的机会？不管能不能考过，陛下这一生的积累都将化作云烟，值得吗？

他们将目光投向武令月，只见武令月呆愣在原地。

武令月的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之前找武曌的画面，她说她们都是花使，独我不是，我心中不安。

难道是因为这个，母亲才做这样的决定吗？

武令月突然和很后悔，她不该说的，她不该说那样的话。

库狄明月看着眼前的女帝，她的面容似乎没有变化，脊背依旧挺拔，只是声音有些沉重。

想起那年她还在库狄御正的时候，她忍不住伸手摸向腰间的令牌。

终于她还是伸手将令牌摘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高声道，“臣桃花花使库狄明月附议。”

上官婉儿、裴砚清、李书瑶、颜真定、窦淑纷纷摘下令牌举过头顶。

“臣芙蓉花使上官婉儿附议。”

“臣桂花花使裴砚清附议。”

“臣兰花花使李书瑶、水仙花使颜真定、茶花花使窦淑附议。”

姚崇、娄师德、狄仁杰、娄明昭、魏元忠也纷纷摘下令牌举过头顶。

“臣石榴花使姚崇附议。”

“臣菊花花使、荷花花使、梅花花使、杏花花使附议。”

十一位花使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众人心中忍不住惊跳。

武三思心中波澜起伏，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是姑母的心愿，就成全她吧，他缓缓的跪在地上，大声道，“天澜界生灵武三思，恳请百花仙子开恩。”

“天澜界生灵张柬之，请百花仙子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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