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们晋绥军的看家团啊!”
“要是到最后好处没捞着,反倒把样板团折进去,那咱们可真是亏到家了。”
郭正亮苦笑一声:“总座,恐怕这次您得失望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阎长官眉头一皱。
“难道358团也要留下死守?”
“正是。”郭正亮说着,递上一份电报,“这是楚团长发来的请示,表面是请示,其实已经下了决心——358团要与太原共存亡。”
“他说,这种节骨眼上,如果只有捌陆军在守城,晋绥军却跑了,将来山西百姓只会记得捌陆军救过太原,谁还记得咱们晋绥军?”
阎长官听罢,久久无语。
因为楚云飞说得没错。
而且,捌陆军选择坚守,对晋绥军未必没有好处。
首先,那一车一车运不走的物资,现在有机会转运回来——足足七八万吨,只要能运回晋西,就是一笔天大的助力。
其次,山西曰军被捌陆军这一闹,阵脚大乱,今后对晋绥军的态度很可能会变软,甚至默许他们在地盘上活动。
……
重庆黄山官邸,云岫楼内。
会议结束时早已过了饭时,魏园长便命侍从室准备了一桌便饭,留参会的几位高官一起用餐。
对国民档这些大员来说,能与委员长同席吃饭,是极体面的事。
席间气氛轻松,陈总长还特意提起当年二次东征的旧事,那是委员长一生中少有的辉煌时刻。
那时战况凶险,几乎命悬一线。
若不是当时那位被称为“黄埔三杰”之一的旅长把他从火线上背下来,华夏后来的历史恐怕就要重写。
也正是那一仗,军校里才传开一句话:“黄埔三杰:蒋先云的笔,贺衷寒的嘴,陈赓的腿。”
众人一听,连忙趁机奉承,说委员长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颇有古名将之风。
委员长自己清楚当时有多狼狈,连连摆手,忽而话锋一转:“说到这个姓陈的后生,我那个学生,可真是不简单——连太原都给他打下来了!”
话音刚落,满桌骤然安静。
没人敢接腔。
这话踩了雷。
捌陆军一支队伍攻下山西省会,对国军、对国民正府而言,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最后还是陈总长开口解围:“不过是侥幸罢了。
趁曰军没防备,偷袭得手,算不得数。”
“等曰军主力一回援,捌陆军肯定得撤,根本守不住。
要说真正光复,至少得撑三个月才算。”
可话刚落地,一名侍从副官匆匆走入,在魏园长耳边低语几句。
委员长神色微变,眼神复杂。
陈总长轻声问:“伟坐,出什么事了?”
魏园长缓缓道:“刚收到二战区密报——捌陆军386旅,决定死守太原。”
“啊?”陈总长一听,顿时怔在原地。
前脚刚断言捌陆军必定放弃太原,后脚二战区的密电就到了,说386旅已决心死守城池?这耳光来得未免太快!
过了许久,他才气急败坏地冷哼道:“捌陆军这是被一时胜利迷了心窍,纯粹是自寻死路!守太原?他们能撑过三天就算我输!哼!”
……
同一时间,太原女子师范学校的临时指挥部内。
楚云飞也收到了来自二战区长官部的回电。
方立功汇报道:“团座,长官部虽口头应允了我们的请求,但也特别交代,在守城时务必保存实力,尽量避免与曰军正面硬拼。”
楚云飞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露出一丝复杂神情。
方立功察觉不对,忙问:“团座,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不,你没说错。”楚云飞缓缓道,“我只是心里有些触动罢了。”
“触动?”方立功不解,“因何而触?”
楚云飞望着窗外灰蒙的天色,低声道:“阎长官让我们避战保力,可你知道吗?捌陆军那边已经决定主动出击了。”
“什么?”方立功大惊,“主动打出去?”
“没错。”楚云飞轻叹一声,“386旅准备先发制人,要一举击溃曰军第九旅团。”
“这……这也太托大了!”方立功脱口而出,“一个旅的兵力,竟敢妄想吃掉曰军整整一个旅团?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团座,咱们可不能跟着他们瞎胡闹!”
“依我看,这就是拿命去填!”
楚云飞却笑了笑,摇头道:“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感慨。
386旅压根没指望我们358团协同作战,反而让我们留守太原。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愿意将一部分武器弹药无偿移交给我们。”
“这……”方立功一时语塞,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回应。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问道:“团座,你该不会动了恻隐之心,打算主动请战吧?”
楚云飞摆摆手:“立功兄,我虽敬重陈旅长为人,但还不至于因私情坏了大局。
捌陆和国军虽同属友军,终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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