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砖石与夯土堆积成斜坡,横跨护城河外,宛如天然通道。
昔日固若金汤的太原城墙,如今却成了坦荡大道。
李云龙毫不犹豫举起驳壳枪,朝天开了一枪,厉声吼道:“兄弟们,跟我上!”
“上”字还在空中回荡,他人已跃出战壕,手握短枪向前猛冲。
警卫连长刘大荣起身稍慢,可刚站稳便一个箭步窜到李云龙前头,端起拐把子机枪,对着豁口就是一串长射。
“哒哒哒——”枪声炸响,战士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
登上缺口后,百余人迅速分作三股:左右各派十几人沿马道包抄两侧,主力则顺着斜坡直扑城内,杀入太原。
一队伪军吵吵嚷嚷地沿着大新街跑来,迎面撞上了捌陆军。
“扑通”一声,带队的伪军排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几十个伪军也赶紧跟着跪下,双手把枪高高举过头顶。
可捌陆军压根没搭理他们,像一阵风似的从边上冲了过去。
转眼间,队伍就消失在旱西门内的大街深处。
地上跪着的伪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
水西门上的伪军依旧呆若木鸡,潘仁也在其中,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简直把他们全给震懵了。
直到十几个捌陆军顺着马道冲上来,端着刺刀一顿拼杀,当场打倒几个伪军,潘仁和其他人才猛然惊醒。
“八爷!我投降!”
“八爷!留我一条命啊!”
“八爷!我只是混口饭吃,没想跟您作对!”
“八爷!我家老母九十了,娃儿还没满月,我不能死啊!”
话音未落,捌陆军已杀到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刺刀全都顶到了要害。
“趴下!”
“跪好!”
“扔枪!”
“手抬起来!”
潘仁这边刚趴下,那边又跪起,手一会儿放下来,一会儿又举起,整个人都乱了套。
“老子让你跪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你还敢抓着枪不放?想找死吗?”
潘仁快哭了,心里直喊冤:到底是跪还是趴?手该举还是该放?你们倒是说清楚啊!这投降都投得让人提心吊胆的!
还让不让人安生缴械了?
……
紧随警卫连之后,独立团的一营、四营、二营也接连从城墙缺口涌入城中。
三个主力营进城后立刻向四个城区铺开。
这是李云龙早先定下的计划——第一件事,就是控制城里的军政要地。
太原可是山西首府,曰军第一军司令部就设在这里!
可想而知,城里有多少重要设施:银行、商号、医院,还有粮库、军火库……样样都不能放过。
李云龙亲自带着警卫连直奔内城西门。
他的意图再清楚不过:趁鬼子被炸得晕头转向、还没缓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内城!
只要把内城攥在手里,这场仗就算赢了。
王彦领着狼牙小队紧跟其后,护在李云龙左右。
一路向前,再折向南,没多久,警卫连便抵达西华门外。
此时,内城的曰军宪兵早已严阵以待。
见捌陆军杀来,立即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扫射而来。
好在警卫连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黑暗中,只要西华门上的枪口冒出火光,他们便瞬间闪进街边民房的屋檐下。
飞来的子弹打得墙砖火星直冒,却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擦着。
“他娘的!”李云龙啐了一口,“筱冢义男这老鬼子反应真够快,想一口气拿下内城,怕是难了。”
王彦笑了笑:“那就硬攻。”
“不行就再扔几颗‘大礼包’。”
“反正咱们还有三十多颗呢。”
“说得对!”李云龙朗声大笑,“三十多颗‘大礼包’,够筱冢义男喝上一壶咯,哈哈哈!”
……
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室。
军医正低头为筱冢义男包扎额头的伤口。
先前他在楼道滚落时,脑袋磕在台阶上,裂开一道口子。
当时天黑没察觉,回到司令部才发现血已浸透军装。
中村俊急忙叫来军医处理。
刚清理完伤口,田中隆吉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野泽纪夫和几名参谋,人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司令官阁下!”田中隆吉语气凝重,“捌陆已经打到西华门外了!”
“嗯。”筱冢义男神色不动,淡淡回应,“通知宪兵大队,加强戒备。”
野泽纪夫沉声说道:“将军,眼下的局势已经非常危急,单靠宪兵大队和司令部警卫中队,根本无法守住太原内城!”
“正太铁路的修复至少还得两天才能完成。”
“这意味着,110师团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支援!”
“所以,请立刻下令,让第3旅团、第9旅团和第41师团火速增援太原!”
见筱冢义男仍面露迟疑,田中隆吉语气凝重地开口:“司令官阁下,不能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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