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旱西门大桥这段。”王彦补充道,“前面那段可以用城外的大街,只要把坑填平,两边房子拆干净就行。”
李云龙扭头大吼:“张大彪!张大彪!”
张大彪应声从团部跑了出来。
……
“大哥,来一根?”
潘仁摸出一包老刀牌香烟,递了一根给葛富贵。
葛富贵摆摆手:“算了,这几天嗓子冒火,抽烟疼。”
潘仁就把烟收回去,划了根火柴点上,深吸一口,惬意地说:“大哥,其实这样日子也不错。”
“烟酒管够,饭菜香得很。”
“太原城又高又深,捌陆根本打不进来。”
“等他们退了,领了赏钱,还能去倚翠楼找小桃红快活一把。”
“看你那副得意样。”葛富贵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你还真指望曰本人发赏钱?”
“咋不信?”潘仁瞪眼,“筱冢司令官亲口说的,守住太原每人十块大洋!”
“排长以上的五十块!”
葛富贵叹了口气:“我不是说曰本人会赖账,我是……”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是不敢说出口。
可潘仁这愣头青却不识趣,直接接了下去:“大哥,你是怕守不住?不至于吧!”
“捌陆打了半天,连城墙边都没摸着,更别说爬上来。”
“依我看,他们也就这点本事,打个据点还行,碰上太原这种硬骨头,照样啃不动。”
“等明天正定那边的110师团一到,捌陆军就得撤了。”
“明天?”葛富贵轻轻摇头,眉头紧锁,“你真觉得他们明天就能赶到?”
潘仁说:“就算来不了也无所谓,咱们多撑几天就是了。
太原这城墙十几米高,凭咱们第8混成旅的兵力,守上半个月绰绰有余。”
“半个月?”葛富贵冷笑了声,“口气倒是不小。”
话音未落,北城关外忽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响,夹杂着几声爆炸。
葛富贵心头一震,猛地站起身,抬手遮光往北边眺望。
可夜色如墨,城里城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没过多久,万勇也急匆匆跑上了水西门城楼,张口就问:“出啥事了?哪来的枪声?”
潘仁扭过头不去理他,葛富贵答道:“营长,是北城关方向传来的,怕是捌陆的援兵到了,连那边也围上了。”
“糟了!”万勇脸色发白,“这下全完了。”
四面都被围死,插翅也难飞,一条活路都没了。
正说着,对面旱西门外的大街突然亮起火光。
三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火把通明下,一队队捌陆军正扛着锄头、拎着扫帚,在街上忙碌着平整地面,像是在清扫街道。
“这是干啥?”
万勇和葛富贵你看我、我看你,满心疑惑。
潘仁却嘀咕了一句:“莫不是哪个大人物要来?所以连夜整街洒水?戏台上就这么演的。”
话刚说完,又一批捌陆军走了过来,背上背着大箩筐,里面装满了青砖和黄土。
他们把砖和土倒在旱西门大桥东头,转身就走。
紧接着又来了一拨人,手里提着瓦刀,开始在桥头垒砖。
“咦?不对劲。”葛富贵眯起眼,“这不是修墙啊。”
原来两边刚砌起不到一尺高的砖沿,那些人便往中间倒进黄土,再用木夯使劲砸实。
接着不知从哪儿搬来几根夯杵,乒乒乓乓地打起来,直到地面平实为止。
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捌陆军跑到桥头来修路?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
两个多钟头眨眼过去,已近深夜十一点。
这时,筱冢义男带着田中隆吉、野泽纪夫以及几名卫兵登上了水西门城楼。
万勇连忙领着葛富贵、潘仁几个小头目迎上去,点头哈腰地喊了声:“太君!”
筱冢摆摆手,径直走到城墙边,扶着墙垛朝外望去。
此时,旱西门大桥东侧那条临时铺出来的“断头路”已差不多完工。
捌陆军正用木槌最后夯实路面,连桥西的大街也被铺上新土,压得整整齐齐。
这一幕让城楼上几人全都愣住了。
“八嘎!”田中隆吉拧着眉,“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筱冢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人皆如此,面对未知总难免心生惧意,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直到亲眼看见捌陆军缓缓将一架九七式攻击机推上旱西门外的大街,筱冢才猛然醒悟——
“八嘎!”他怒吼一声。
田中也反应过来,惊叫道:“司令官阁下!他们是想拿飞机撞城墙!”
万勇、葛富贵等人仍是一头雾水:开飞机撞墙?主意倒是狠,可捌陆里头有人会开飞机吗?
但筱冢已不再犹豫,立刻下令:“命令炮兵,立刻对旱西门外大街实施无差别轰击,必须摧毁这条跑道!”
野泽纪夫却急道:“司令官,城墙挡着视线,炮兵根本打不到那边!”
“混账!”筱冢义男暴怒,“立刻调山炮和步兵炮上城墙,必须炸毁那条跑道!绝不能让捌陆军把九七式攻击机发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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