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参谋长田中隆吉走了进来。
“野泽君,出了什么事?”
“参谋长。”野泽低头行礼,“南部各县的电话全部中断。”
田中眉头一皱:“其他区域呢?新城机场那边还能联系上吗?”
连接司令部与新城机场的专线最为关键,绝不能断。
野泽答道:“新城机场目前还能通。
就在刚才,情报课还向第八十六飞行中队传递了一条新消息。”
……
凌晨五点,太原北郊的新城机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清晨六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车轮在砂石路上碾出沉闷的咯吱声。
孙铭领着古屋猛、野坂宽澄和王根生,推着两辆装满粪便的木轮车,准时抵达新城机场的大门口。
大门两侧各有一座机枪掩体,架着两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朝外。
但每个掩体内只蹲着两名曰军士兵,总共不过四人驻守。
此外还有一小队伪军,大约一个班的人数,个个哈欠连天,眼神涣散,显然熬了一夜早已困得不行。
这并不奇怪。
前几日风声紧得很,听说捌陆军386旅主力要南下进攻太原,整个机场戒备森严,人人绷着神经。
可昨天忽然传来消息,说386旅主力已转往长治方向,北上的只是其下属一支小股部队,而且已经分散行动。
于是城防压力骤减,守军立刻松了劲儿,连带岗哨也懒散下来。
随行的还有原机场的清粪工老牛。
原本这里有两个掏粪的,他和他儿子。
王彦费了一整晚苦口婆心地劝说,父子俩始终犹豫不决。
最后没办法,只得拿他儿子当筹码,逼迫老牛就范。
一名伪军提着刺刀上前拦住他们,盯着孙铭几人问老牛:“你带来的这几个是什么人?”
老牛回头看了孙铭一眼,孙铭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目光里透着警告。
“这位长官,”老牛赶紧赔笑,“今天要给机场茅房来次大扫除,我怕人手不够,就多叫了几个帮工,好快点干完活。”
那伪军听了也没多想,转身跟身后站着的曰本兵嘀咕了几句。
那名矮胖的鬼子伍长捏着鼻子直挥手,一脸嫌恶,嘴里嘟囔着什么。
伪军随即回头道:“进去吧,动作利索点!”
“哎,晓得晓得。”老牛点头哈腰,带着众人推着粪车缓缓进了大门。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晨光渐亮。
六点半左右,远处又传来板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一辆破旧的平板车出现在视野中,王彦和魏大勇一左一右拉着车辕前行。
王喜奎没跟进来,他早已潜伏在机场外围的山坡上,随时准备接应。
车上坐着送菜的老蔡,正坐在车头抽烟。
比起老牛,老蔡心思敞亮得多,一听来的是捌陆军,还要端掉新城机场,二话不说主动要求帮忙。
远远瞧见板车过来,一个熟识的伪军笑着迎上去:“哟,老蔡,今儿怎么拖到这时候才到?”
“拖?”老蔡跳下车,顺手递过去一支烟,“我这是掐着饭点来的,早到了也不让进啊。”
伪军扫了一眼板车,突然眼睛一亮:“哎哟,猪?还带一头猪来?”
老蔡咧嘴一笑:“太君和各位弟兄平日照应我不少,这几天我在家合计着,你们值勤辛苦,特意宰了头猪送来,图个心意。”
“哎呀,老蔡你真是够意思!”伪军乐得直拍他肩膀,回头就跟站岗的鬼子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几个曰本兵听罢纷纷点头,竖起拇指喊“哟西”,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就这样,王彦和魏大勇顺利混进了机场内部。
太原作为山西首府,是曰军第一军司令部驻地,固若金汤,极少遭受攻击。
但也正因太过安稳,守军极易麻痹大意。
前两天因386旅逼近的消息紧张了两天,如今一听不过是支偏师来袭,且已化整为零,顿时放松警惕,连例行的盘问、检查都草草了事,甚至连粪车都没翻开看看。
进入机场后,王彦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四周布局。
整个机场东西走向,设有两条跑道,每条约八百米长,足够普通战斗机起降,但容不下大型轰炸机。
而曰本人本身也没有多少重型轰炸力量。
跑道南侧是一排低矮平房,看样子应是机库、维修间和弹药库所在。
东北角矗立着一栋三层砖楼,那是塔台兼守备队营房,旁边还有飞行员休息室、伙房和厕所等附属建筑。
四周高墙环绕,墙顶拉满铁丝网,四个角上各建有了望哨塔,配有探照灯,夜间巡查应该颇为严密。
不过这些都不是王彦真正关心的地方。
他的注意力,全落在机场内的高射炮阵地位置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新城机场跑道尽头,那里赫然矗立着六挺八九式20毫米双联高射炮,金属炮管泛着冷光,静静指向天空。
数量不多,只六挺,让人心里略感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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