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苦笑:“问题是,现在连百姓也都躲进了深山,踪迹难寻。
若要全面搜山,兵力远远不足。”
“那就烧掉所有村庄,毁掉粮田!”筱冢义男眼中闪过狠厉之色,“连井水都给我投毒!水源也要破坏干净!”
他一字一顿地宣布:“这一次,务必让整个太岳地区变成无人区!绝不允许皇军前脚撤离,捌陆后脚就重新集结!”
停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追问:“对了,从董家村突围而出的386旅,现在到了哪里?”
田中隆吉回答:“独立团驻扎在新县,386旅的主力仍在西乡县城!”
“还在西乡?”筱冢义男眉头一皱,“昨晚竟没有撤离?”
“确实没走。”田中隆吉摇头,接着说,“昨夜386旅派出一部分队伍,对西乡周围几个乡镇进行了清剿,境内多处据点被端掉,还俘虏了不少皇协军、便衣特务,连各乡维持会的人也抓了一大批。”
“什么?”筱冢义男震惊,“捌陆军军这架势,莫非是想把西乡变成他们的新根据地?”
“应该不会。”田中隆吉摆手道,“捌陆军军向来只敢在偏僻山沟里扎点,像西乡这样地处要道、人口稠密的地方,他们不敢久留。”
“因为他们清楚,就算占了也守不住。”
筱冢义男沉思片刻,问道:“那他们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目前尚不清楚。”田中隆吉略一停顿,忽然想起什么,“哦,还有一件事——据报,捌陆军军最近在做一件十分反常的事。”
“反常?”筱冢义男眉心紧锁,“什么事?”
田中隆吉说道:“西乡那边暗中传来消息,说386旅召集了城里二十多个老木匠,正在赶制一批木炮。”
“木炮?”筱冢义男一脸惊愕。
“没错。”田中隆吉点头,“确实是木头做的大炮,真假难辨。”
筱冢义男也觉蹊跷,喃喃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田中隆吉又道:“司令官阁下,虽说捌陆军军不可能长期控制西乡,但任其在当地横行,势必打击亲我方的势力。
是否考虑让第37师团放弃原定伏击任务,立即开赴西乡?”
“不行!”筱冢义男断然否决,“第37师团的伏击绝不能取消!”
“至于西乡——若他们愿意待在那里,就让他们待着好了。
对我们第一军而言,反倒有利无害!”
……
386旅自然不会真在西乡久留。
到了第二天中午,二十多名老匠人连夜赶工,二十多门仿制的75毫米山炮模型已全部完工。
为了更逼真,王彦还特意请了个漆匠,给这些木炮刷上深灰色油漆,颜色和真炮几乎一模一样。
炮架、炮管、轮子全都做得惟妙惟肖,远看根本分不出真假,除非亲手搬动,才能从重量上察觉破绽。
与此同时,新一团与新二团已完成对周边乡镇的清理行动,拔除十余个敌据点,俘获两千余人,各类粮草物资也收缴颇丰。
至此,整个计划前两步已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分兵出击。
可谁去南下长治、晋城,却成了难题——新一团和新二团都不愿接手,独立团和772团更是躲得远远的。
四个主力团,人人盯着太原。
攻太原,那是大仗、硬仗!
哪个当兵的不盼着上这种台面?
“怎么?都不说话了?”旅长扫视一圈,“刚才争着抢着要把独立团换下来,让自己顶上去的时候,一个个嘴皮子利索得很,现在倒全哑火了?”
他目光先落在孔捷身上。
孔捷正往烟锅里塞烟丝,摸了摸口袋,哎哟一声:“怪了,火柴哪去了?”
扭头冲身后吼起来:“警卫员!是不是你顺走我火柴了?”
旅长又看向丁伟。
丁伟仰着脸望着天,神情专注,好像在琢磨宇宙人生的道理。
最后,旅长盯住程世发:“程世发!”
程团长立刻苦了脸:“旅长,怎么又是我们772团出力气啊?好事轮不到,苦差事回回点到我们名上?”
“咱772团好歹也是386旅的两大拳头之一啊!”
“比不过新一团,我认;比不上独立团,我也认!”
“可咋连新二团都要踩我们一头?旅长,您行行好吧!”
“哎哟,老程,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孔捷立刻沉下脸,“我们新二团怎么了?就因为成立得晚,就得低人一头?就得专门干些搬搬扛扛的苦活?”
程世发也不客气:“就算你们去了太原,也就是去凑个数罢了,这机会还不如让给别人,省得白费。”
“胡说八道!”孔捷腾地站起身,火气直往上冲,“要不要咱们两个团拉出来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真本事,谁是来凑热闹的?”
换作从前,孔捷哪敢这么顶撞程团长?
772团可是129师整编时响当当的主力之一,底子硬,资历老。
可现在不一样了,孔捷腰杆挺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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