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敌我双方反复争夺的游击区域。
而这片区域,确实有捌陆军游击队的活动踪迹。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山边冒出一发子弹。
虽然这些伏击大多不会致命,但次数多了,总有意外发生,就像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
所以八尾龟藏心里一直不踏实:尾高龟寿有没有可能也遇上“游击队”?万一真的撞上了,还正好被打死了,那这事儿可就没法对质了!
可这世上的事,偏偏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正当八尾龟藏还在担心尾高龟寿的安全时,前方山口方向突然传来几声稀疏的枪响。
“有枪声!”八尾龟藏心头一紧,立刻高声命令,“全体注意,准备战斗!”一边喊着,一边已经掏出了南部十四式手枪。
随后跟进的五辆边三轮摩托和四辆卡车上的宪兵们,也都纷纷拉枪栓、上子弹,进入战斗状态。
车队又向前行驶了几百米,拐过山口。
八尾龟藏一眼就看到,第9旅团副官处的那辆轿车停在路中央。
而公路两侧的山坡上,有几个捌陆军的游击队员正举枪射击。
见大队日军赶来,那几个人立刻吹了一声口哨,迅速撤退了。
等上川定带着宪兵冲上山坡时,那些游击队员早已消失在山林之中,踪迹全无。
八尾龟藏则第一时间奔向那辆轿车。
只见这从德国进口的奔驰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前后车窗玻璃尽碎。
打开车门一看,驾驶座上的上等兵早已被乱枪击中,几乎成了蜂窝。
后座上坐着的,果然是尾高龟寿,也和司机一样,被打得不成人形。
“八尾君,怎么样?还有救吗?”桃井太郎气喘吁吁地赶来。
可话还没说完,桃井太郎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他一眼就看见了后座上那个被打得体无完肤的尾高龟寿。
八嘎牙鲁!
这下真是死无对证了!
八尾龟藏从车身表面抠下一枚弹头,低声说道:“这是三八式步枪的6.5毫米铜芯弹头,捌陆军游击队什么时候也开始用三八式步枪了?”
“什么?”桃井太郎一脸惊讶地接过弹头。
八尾龟藏叹了口气,苦笑道:“线索断了。”
桃井太郎回过神来,脸色阴沉地问:“现在怎么办?”
八尾龟藏语气低沉地说:“现在想在短时间内把这次运钞车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已经不可能了。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到被劫走的运钞车和里面的现金,或许还能平息司令官的怒火。”
但八尾龟藏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运钞车或许还能找回来,可那笔钱,恐怕是很难保住了。
……
他的预感,很快变成了现实。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队刚回到太原,就接到伪军的报告,说是在榆次北关发现了那辆运钞车。
于是车队再次调头,赶往榆次北关。
晚上九点多,车队抵达现场。
八尾龟藏和桃井太郎一眼就看见,那辆运钞车静静地停在公路边。
车窗全碎,尾门大开,车厢里杂乱地堆放着被打开的钱箱。
箱子里空空如也。
桃井太郎看到这一幕,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这下连钱都没了,2500万恐怕更难追回来了。
一个伪军连长赶紧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太君,运钞车是我们在一个苹果园深处的水塘里找到的。
这些捌陆军可真狡猾,居然把车开进水里藏起来。
幸好太君提醒我们排查水塘,这才找到了。”
八尾龟藏沉声问:“你们发现车的时候,钱箱就是空的吗?”
伪军连长拍着胸脯说:“没错,全空了,我敢对天发誓,没有半句假话。”
八尾龟藏轻轻点头,随口问道:“这运钞车这么沉,你们是怎么拖上来的?”
伪军连长立刻趁机抱怨起来:“太君,为了把这车弄上来,我们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光是用的骡子就二十多头,好几个弟兄还受了伤。”
八尾龟藏正拿出香烟,准备点上一根,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伪军连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太君,我说错什么了吗?”
“骡子!”八尾龟藏沉吟片刻,猛地提高嗓门,“立刻查附近哪些地方圈养骡子,看看有没有丢失?”
“啊?”伪军连长一愣,“太君,您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八尾龟藏皱起眉头。
伪军连长懊悔地说:“小李庄那边少了六头骡子。”
“八嘎!”八尾龟藏怒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骡子丢了为什么不早报告?马上通知驻在晋东南各地的宪兵,封锁所有路口,严查所有商旅,特别是带着骡子的!”
……
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过去一年,宪兵队日子过得太安逸,战斗力明显下滑。
等到他们想起要重点盘查携带骡马的商队时,王彦等人早已逃到了一百里外的青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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