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同伟只觉那道目光如芒在背——他这人有个怪脾气,压迫愈甚反抗愈烈。
当钟正国揭他情史旧账时,所谓“真爱“的辩解显得格外可笑。
与高小琴是真爱,对钟小艾就不是?这般自相矛盾的说辞,让他几乎无言以对。
“您这些年身子骨倒硬朗,“祁同伟突然开口,“就没出过什么意外?我看未必。”这话分明在赌钟正国的软肋——权力与美色,向来是多数男人的死穴。
钟夫人“噗嗤“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瞟了丈夫一眼。
钟正国面色微僵,多少年没人敢这样暗讽他了。”身体硬朗就没意外“——这话里藏着的机锋,着实狠辣。
承认身体好等于默认风流账,若说不好又暗指某方面缺陷。
这进退维谷的陷阱,惹得他啼笑皆非。
钟小艾察觉母亲笑意,愕然望向父亲。
这位封疆大吏此刻竟有些狼狈,他苦心为女儿塑造的礼教楷模形象,正被自己亲手打破。
强忍着不作解释(那等于认输),他深深凝视祁同伟:“没想到你能把我逼到这般地步...许多年没人敢这么说话了。
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话里已带上了和解的意味。
他不得不服软,此刻才真正明白。
祁同伟这人,吃软不吃硬。
越是和他对着干,他越要争个高低。
或许是这些年的际遇使然,如今身居高位。
听到不顺耳的话,立马就亮出爪牙。
眼下的祁同伟,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即便是钟正国,也拿他没办法。
祁同伟的立场很明确:我确实斗不过你,
好比鸡蛋碰石头,但你也得费些周折。
否则,当心我这颗鸡蛋变成石头。
就这么简单直白的态度,
反倒让钟正国彻底放松下来——看来得换个法子。
果然,见钟正国忽然转变态度,
祁同伟先是一怔,眉宇间的困惑根本掩不住。
定定望了钟正国几秒才开口:
“您多虑了,您的健康状况有保障。
医疗团队随时待命,组织上绝不会允许闪失。
刚才是我唐突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话让钟正国心头一喜——
总算抓住软肋了。
对付顺毛驴得讲究策略,急不得。
他面上不露分毫,身旁的夫人却察觉端倪,
悄悄横了丈夫一眼,指尖轻敲碗边。
清脆声响引得祁同伟抬头:“阿姨需要帮忙?“
妇人暗自叹气:傻孩子,
快被老钟当棋子使了。
钟正国自然心领神会,
顺势接话:“你阿姨和我一样,
总惦记着小艾孤身在汉东。
尤其她前夫侯亮平还在那儿,
万一闹出什么风波......
同伟啊,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小艾是我们老两口唯一的牵挂......“
最震惊的莫过于钟小艾。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
堂堂掌权者竟流露出这般情绪?
直到看见母亲憋笑的模样才恍然:
又是父亲的手段。
她刚要开口,就被钟正国眼中罕见的恳切拦住了。
祁同伟不疑有他,当即表态:
“汉东治安向来是周边最优,
公安厅特勤局设有要员保护机制,
小艾也在名单上。
这套体系由我亲自设计,
重点保障学者,兼顾重要干部。
像小艾这样的情况,会有暗哨全程防护。”
果然对症下药。
钟正国强压笑意,正欲乘胜追击,
保健医生推门示意时间已到。
他只得遗憾起身,临行时忽闻夫人问道:
“同伟在京城住哪儿?“
“暂住汉东大厦。”
“多不方便,来家里住吧?“
祁同伟顿时瞠目结舌。
钟正国见状挑眉:
“缉毒现场都敢闯,不敢来我家?“
祁同伟万万没料到钟正国会来这一手,他一时有些发懵,眼底却掠过一抹阴鸷。
这分明是个陷阱,只是他没想到。
竟会如此,此刻的祁同伟。
神情如此反常,要知道方才。
他还保持着肃穆的姿态。
祁同伟始终记得,此刻眼见着。
自然毫不客气,当即反唇相讥:
“我怕?您多虑了!“
挽着钟小艾的妇人望着两人孩童般的争执。
轻轻叹了口气,这般情形。
她多年未曾得见,原本只是客套。
以示对祁同伟的礼遇,可钟正国此刻的举动。
令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不过在自家宅邸,倒也无妨。
她并不在意,毕竟这些年来。
家中许久不曾这般喧闹,祁同伟一句话。
却招来诸多麻烦,登上钟正国座驾前。
被彻底搜身,随身物品悉数封存。
转交另一辆车,因座位有限。
备用考斯特随即出动,沿途行驶。
若非钟正国严令不得扰民,此刻早该交通管制。
即便如此,前导警卫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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