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伤口都像是无声的控诉,写着痛苦与折磨。
祁同伟站在那儿,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目光冷得像冰。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胡大鹏。
后者被那眼神一盯,心头猛地一颤。
“老胡,你懂我的意思。”祁同伟终于开口,“要是普通人出了事,咱们自己兜着办,我不说什么。
可这是什么?这是冲着我们脸面来的羞辱!是对整个系统的挑衅!”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显锋利:“你现在才找我?厅里一个人都没通知?怎么,打算捂下来?”
胡大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发白。
没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跟祁同伟私下解决就算了。
可他没想到,如今的祁同伟已经不再掩饰,不再退让。
那种近乎麻木的冷静,反而让人更害怕。
他看了祁同伟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老祁啊,你也知道……我就快退了。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哪还有脸面收场?我是想着咱俩一块儿料理干净,不惊动上面。
既然你觉得不行,那就上报吧。
我陪你一起担责任。”
祁同伟没再多言,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号码。
“陈部长,是我,祁同伟。”
正在主持会议的陈部长抬手示意暂停,起身走进旁边的小会议室才接起电话。
他对这个电话格外重视。
毕竟祁同伟不是一般人。
上次那份材料送上来之后,高层对汉东的情况一直保持关注。
赵立春的地盘,公安部本就盯着,而祁同伟的位置,恰恰是个关键支点。
这种时候,他的来电不能轻视。
电话那头,祁同伟直截了当:“陈部长,我现在在边境x省。
汉东来的六个人被人杀害,还有一个失踪,估计也凶多吉少。
凶手已经逃进缅北。
这事太大,必须向您汇报。
我希望您能协调一下资源,让我把这几个畜生收拾了。
您……能不能给点支持?”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字字带刺。
支持?分明是在提醒对方:这是你们该扛的责任。
保境安民,是公安的天职。
如今七条性命横死异域,若传出去,国内外舆论必然哗然。
处理得好,是政绩;稍有闪失,就是一场风暴。
更何况这事牵扯跨境、涉及外交,极其敏感。
若悄悄压下,顶多是几个罪犯逍遥一时,后面派人暗中带回便是。
可祁同伟这通电话,等于把事情掀到了明面上。
这一步棋,到底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准。
但既然他已经出手,陈部长只能接招。
沉默片刻后,陈部长语气果断地问了一句:“同伟,胡大鹏在你身边吗?”
一直在旁边听着免提的胡大鹏立刻站直身子,大声回应:“报告陈部长,我在!”
此时陈部长也没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
“胡大鹏,现在立刻组建专案组。
祁同伟任组长,全权负责这次行动的指挥工作。
你担任副组长,配合他把事情办妥。
这回的事牵扯到缅北,
外交和军方都会介入。
这一块由我来协调,你们只管一件事——
把那几个畜生活着带回来!听清楚没有!”
电话那头,祁同伟和胡大鹏齐声应下。
等挂了电话,胡大鹏仍觉得心头一沉,
转头看向祁同伟,神情有些僵硬。
“同伟,接下来怎么走?
你是组长,你说咋办,我就咋配合。”
这个安排其实是陈部长刻意而为。
他心里明白,若只是暗地里解决,
让胡大鹏牵头最合适;可这事一旦摆上台面,性质就变了。
毕竟缅北那地方太敏感,
胡大鹏在那边多少沾点关系,不可能干干净净。
万一出岔子,总得有人顶雷。
陈部长在副部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公安系统的门道早已烂熟于心,
这种事几乎凭着本能就能做出最稳妥的决断。
可对祁同伟而言,这却是个难题。
他终究是外来的,
在这种事上被推到前头当主官,难免让人侧目。
不过他对这安排并不意外,
只是一脸冷静地问:
“老胡,你说嫌疑人藏在缅北,
具体在哪个区域?人能确定吗?”
胡大鹏不敢怠慢,立刻答道:
“我跟泰国警方还有缅甸佤邦方面都核实过,
这批毒贩是由佤邦的诺坎带队运毒,
遇到咱们的船员后直接下手灭口。
尸体是泰国那边悄悄移交过来的,
两边都没声张,说是怕打草惊蛇。
我们内线的情报显示,涉案的有九个人,
都是泰国第三军区的兵,现在已经逃进缅北。”
祁同伟听了,眉头微微一皱。
泰国那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息事宁人,不想闹大。
说什么怕惊动敌人,其实不过是想私下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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