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叔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面上虽强作镇定,眼中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他暗自思忖:“莫非是我在何处不慎泄露了系统的存在?”他迅速在脑海中回溯自己的一举一动,从修炼时的灵力运转到日常言行,反复推敲每一个可能暴露秘密的细节。
然而任凭他如何思索,始终找不到任何破绽。系统之事,他自认藏得极深,绝无外泄之理。
他只得强压心绪,抬头望向鹤发童颜的金丹老者,语气中带着几分克制的不解:“这位道友,在下不过是一介无门无派的散修,修为浅薄,何以竟劳诸位如此关注,甚至加以监视?”
老者见他误会,不由抚须轻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安抚之意。“道友切莫多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浑而温和,“实不相瞒,方才你在渡那金丹天劫之时,竟引来了域外天魔的一缕窥视之念。此事非同小可,不仅惊动了内城区所有金丹修士,就连玄穹真君也被惊动。为防不测,我等不得不对你多加留意,还望道友体谅。”
然而,老者的解释非但未能消解何太叔心头的重压,反而令他背脊发凉,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原以为只是寻常的渡劫,万万不曾想到,竟会牵扯出域外天魔,甚至惊动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真君。
听闻金丹老者一番解释,何太叔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我心中那条黑蛇,便是域外天魔?”这个认知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原以为那仅是心魔作祟,或是修行途中常见的业障显化,万万不曾料到,那盘踞于识海、诡谲莫测的黑蛇,其真身竟是来自天外、令无数修士闻之色变的域外天魔!
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强烈的困惑随之涌上心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凝结一枚金丹,为何会引来此等亘古大魔的窥视?这等劫数,按理说绝非寻常金丹修士所能引动。
思绪纷乱间,他猛然忆起系统与域外天魔在其识海中激烈交战时的场景——那域外天魔在溃散前,曾发出过一声质问:“就是你,引诱吾!” 当时他无暇深思,此刻结合老者所言,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瞬间贯通了所有线索。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猛地窜起,直冲顶门!真相竟是如此:并非是他不幸被天魔盯上,而是他所倚仗的“系统”,从一开始就将他置于险地,以他自身为诱饵,主动吸引了域外天魔的到来!
自己引以为傲的筑基圆满修为,乃至这身看似浑厚的灵力,恐怕都只是系统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精心布置的陷阱。
想到这里,何太叔胸中愤懑难平,强烈的被背叛感几乎让他窒息。他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回洞府,将那藏于体内的系统揪出,好好质问一番这其中的因果利害!
眼见那天魔窥视的危机只是虚惊一场,悬浮于半空中的众多金丹修士纷纷收敛了周身灵力,紧绷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众人望向何太叔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善意与认可。然而他们很快便注意到,这位刚刚经历天魔之劫的修士非但没有丝毫喜色,眉宇间反而笼罩着一层难以化解的怒意。
为首的金丹老者见状,心下顿时了然——看来这位何道友对自己引来域外天魔一事也是毫不知情。
他缓步上前,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何道友切勿动怒。域外天魔虽凶险异常,然自古以来,福祸相依。但凡能在渡劫期间击败天魔的修士,无不会获得天地馈赠,得到一场意想不到的机缘。”
老者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太叔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羡慕与期许。他并未明说那机缘究竟为何物——在修仙界漫长的历史中,每个战胜天魔的修士所获的馈赠都不尽相同。
或是神魂凝练,顿悟大道真谛;或是获得一丝天魔本源,从此修行速度倍增;甚至有人因此开启先天灵窍,获得窥探天机之能。
这些机缘千差万别,却无一不是足以改变修士命运的莫大造化。
得了老者提醒,何太叔猛然从愤怒中清醒。然而他心中却泛起更大的疑惑——击退域外天魔的并非他自己,而是那个居心叵测的系统。
更让他郁闷的是,那天魔溃散后的魂魄本源早已被系统尽数吸收,半点未曾留下。念及此处,他只觉得满心苦涩,仿佛眼睁睁看着一座金山从眼前溜走,自己却“分逼未得”。
但面对周围这些热情洋溢、明显想要与他结交的金丹修士,何太叔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与众人寒暄起来。
此刻他表面上谈笑风生,内心却已飞回洞府——定要与那系统好好算清这笔账。
待那九位金丹修士纷纷上前,满面春风地向何太叔道贺结丹之功,并各自取出备好的贺礼——或为丹药,或为护身法宝,或为玄功玉简——表达结交之意后,便相继化作道道流光告辞离去。
转眼间,云端之上便只剩下何太叔与那位鹤发童颜的金丹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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