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载光阴,转瞬即逝。
最初,何太叔只打算耗费两至三年时间,将外事堂多年来积压的指定性任务逐一完成,权当是履行职责。
然而,当他翻阅外事堂的《任务指南》时,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何不借此机会,利用外事堂庞大的情报网络,专门搜寻那些犯下重罪的修士?尤其是那些精通剑术的修士,恰好符合他的追缉范围。
此念一起,便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既然已经决定彻底清理外事堂的任务,何太叔索性不再拘泥于原本的计划,而是大包大揽,一口气接下了海量任务。
这些任务若能全部完成,所得的功勋与资源,足以支撑他将《剑典》上的炼气期功法完整修习一遍。
正因如此,原本只需两三年便可轻松完成的任务,如今却耗费了他整整五年光阴,甚至至今仍未彻底收尾。
更棘手的是,这些任务远非他最初预想的那般简单——每一桩追缉都暗藏凶险,每一次交锋都可能生死相搏。如今的何太叔,不复当初的从容,但也没有狼狈不堪。
夜色深沉,外海域的波涛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
一座不大不小的孤岛突兀地矗立在茫茫海面上,此刻却骤然被一道冲天的火光撕裂了寂静。
烈焰翻腾间,五道凌厉的剑光破空而出,如索命的幽魂般紧追不舍,直指某个仓皇逃窜的身影。
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是一名中年女子的声音,饱含痛苦与绝望。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但很快,一切又归于沉寂,唯有海风呜咽。
岛屿深处,密林如墨,枝叶交错间透不进半点星光。潮湿的泥土上,一对男女颓然倒地。
女子已然气绝,胸口赫然洞穿着两道致命的剑伤,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在身下洇开一片暗红。
那中年男子颤抖着双臂,将她的尸身紧紧搂在怀中,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呼唤,浑浊的泪水滚落,砸在女子苍白的面颊上。
骤然,他猛地抬头,充血的双目死死盯向密林某处,嘶声咆哮:“道友!我夫妇二人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要赶尽杀绝?!”
他的怒吼在林中回荡,惊起几只夜栖的飞鸟。
回应他的,是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沙沙,沙沙——像是索命前的倒计时。
忽然,“唰”的一声锐响,五把飞剑自黑暗深处激射而出,寒光凛冽,如毒蛇般环绕在男子周身,剑锋所指,皆是要害。
“道友勿怪。”一道清冷的嗓音自阴影中传来,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你们既犯下罪行,便该偿还。”
话音未落,一名年轻男子缓步走出。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衣袂在夜风中微微翻动,腰间一枚白玉牌莹莹生光,正面刻着一个凌厉的“外”字,背面则浮凸着外事堂独有的徽记——那是死亡的判令。
那中年男子眼见青袍修士步步逼近,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枚随步伐轻轻晃动的玉牌上,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先是浮现出恍然之色,继而化作滔天恨意。
他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充满怨毒的话语:原来是外事堂的走狗!难怪这半年来像索命恶鬼般对我夫妇二人穷追不舍。我们不过取了一艘船上的些许补给物资,何至于要赶尽杀绝?!
何太叔步履从容地向前走着,听到这番辩解,神色依旧古井无波。
他淡漠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愤恨的中年修士,语气平静得如同平静的海面一样:道友何必自欺欺人?往来深海堡垒的船只皆受堡垒庇护,这是外海修士人尽皆知的规矩。你们既敢劫掠船上物资,就该远遁万里,隐姓埋名。可你们不仅在外海域徘徊不去,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他目光陡然锐利,这半年来失踪的商船,恐怕不止那一艘吧?
话音未落,五柄寒光凛冽的飞剑已悄然抵住中年男子周身要害,剑锋所及之处,正是咽喉、心口、丹田等致命所在。只需何太叔心念一动,这男子顷刻间便会命丧黄泉。
然而飞剑却悬而不发——通缉令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需生擒活口,押回深海堡垒明正典刑。
近年来,外海劫修猖獗,袭击往来深海堡垒商船之事屡禁不止。为震慑宵小,更为了给那些损失惨重的商队背后势力一个交代,外事堂一改往日格杀勿论的作风,特意下令要生擒要犯,在众目睽睽之下处以极刑。
何太叔心知肚明,这活口是要用来杀鸡儆猴的。虽然生擒比直接斩杀麻烦得多,但既然堂中下了严令,他也只能照办。
深海堡垒作为外海中最大的势力,其威严向来不容挑衅。
这些年来,总有些不知死活的散修以为天高皇帝远,在外海域劫掠商船后便可逍遥法外。
殊不知外事堂最擅长的就是千里追凶。何太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甘的劫修,心中毫无怜悯——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今日若不严惩,明日就会有更多修士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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