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紧张对峙一刻钟后,师云礼的目光沉沉地落在眼前二人身上,心中权衡不定。
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但此刻却罕见地陷入踌躇。若贸然动手,一旦这两人中有一人逃脱,深海堡垒的高层必然震怒,届时他不仅要面对严厉问责,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无故斩杀深海堡垒的修士,这等罪名,即便是他的家族也难以承担。若真到那一步,家族或许会迫于压力,将他交出去平息事态。
然而,金丹机缘近在咫尺,若就此放弃,他又如何甘心?这份机缘,或许是他突破瓶颈、踏入更高境界的关键。杀,还是不杀?他指节微微收紧,眼中寒芒闪烁,一时难以决断。
与此同时,师十三敏锐地察觉到了少主身上逐渐攀升的杀意,神情骤然冷峻,右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储物袋上。
这一细微动作,被何太叔尽收眼底。他周身杀意骤然暴涨,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师十三的手,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当场格杀。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沉默许久的堵明堂终于开口。他目光沉稳,看向师云礼,语气平和却暗含深意:“师道友,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我们三人联手,共分这金丹洞府的机缘,如何?”说完眼神扫视四周。
师云礼闻言,动作微顿,眼神缓缓移向堵明堂,嘴角浮现一抹冷意:“堵道友,现在才说这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若非他早有防备,命师十三暗中盯紧这两人,恐怕他们早已窃取机缘,远遁千里。到那时,他师云礼岂不是白白替他人做嫁衣?
见师云礼神色冷峻,堵明堂心知此刻再多的言语也难以打消对方的疑虑。然而,双方若继续僵持不下,只会白白耗费时间。
毕竟,要破解这金丹洞府遗留的阵眼,绝非易事,即便以他的阵法造诣,也需耗费至少一月乃至数月之功。
倘若此刻内斗,导致破阵仪式中断,触发阵眼自毁禁制,那便真是前功尽弃,谁也讨不得好处。
想到这里,堵明堂目光一凝,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师道友,眼下我正全力破解金丹洞府遗留的阵眼,只要顺利破除,我们皆可入内寻得机缘。但若此刻你我大打出手,干扰破阵进程,此阵眼必会自毁,届时莫说机缘,便是连洞府入口都再难寻觅!
师云礼闻言,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犹疑。他紧盯着堵明堂,似在揣测对方话语的真假。
事关金丹机缘,他不得不谨慎再三,若堵明堂所言属实,贸然动手只会酿成大祸;可若这只是对方的缓兵之计,自己岂非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道友此言,当真?师云礼沉声问道,语气中仍带着几分戒备。
堵明堂见状,心知若不彻底打消对方的疑虑,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指天立誓:我堵明堂在此立誓,若方才所言有半句虚假,必遭天雷轰顶,道基尽毁!不知师道友可信否?
他言辞恳切,神情肃然,显然并非虚言恫吓。毕竟,若因内斗导致阵眼自毁,那便真是血本无归,连最后一丝机缘都将化为泡影。
见堵明堂毫不犹豫地对天立誓,师云礼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随即脸上浮现出和煦笑意,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他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热络:哎呀,看来是在下多虑了,竟误会了二位道友的诚意。既然堵道友正在全力破阵,在下自然不便叨扰。
说罢,他朝师十三使了个眼色,二人不动声色地退至阵眼另一侧。
师云礼面上虽带笑,眼底却仍藏着一丝审慎。即便堵明堂已立下天道誓言,但修真界尔虞我诈之事何其多?他必须亲眼确认,才能彻底放心。
他的目光落在那团悬浮于阵眼之上的幽蓝火焰上。只见火焰如活物般缓缓跃动,每一次摇曳都牵引着阵纹流转,玄妙非常。
细观之下,阵基与火焰的灵力联结确实如堵明堂所言,正处于破解的关键阶段。若此刻强行干扰,恐怕真会引发阵眼自毁。
至此,师云礼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散。他整了整衣袖,朝堵明堂郑重抱拳:堵道友高义,方才多有得罪。既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静候道友佳音。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上飞舟。师十三紧随其后,二人化作一道流光远去。直到飞舟彻底消失在天际。
望着师云礼的飞舟化作天边一点流光彻底消失,堵明堂紧绷的身躯终于松弛下来。他长舒一口气,抬手拭去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方才若是应对稍有不慎,此刻恐怕已酿成大祸。
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出言化解了这场冲突。虽说何太叔筑基后期的修为足以自保,但眼下自己正全力维持破阵灵焰,根本无暇他顾。
一旦双方交手,自己必然首当其冲。若因此导致阵眼失控,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凶险。
堵兄,当真要将金丹洞府的机缘分润出去?何太叔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凝视着远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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