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谷外,苍翠的森林如翡翠般环绕,蜿蜒的河流泛着粼粼波光,将整片山谷温柔环抱。
参天古木间,隐约可见形态各异的精怪身影——有藤蔓缠绕的树妖在溪边汲水,青苔覆盖的石精在阳光下打盹,还有几只刚化形的小花妖,正追逐着飘落的蒲公英嬉戏。
这里是玉矶妖王的领地,也是万千草木精怪的庇护之地。
桃树爷爷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懒散的精怪们顿时一个激灵。只见一株桃树干上浮现苍老面容,正用枝条抽打几个偷懒的藤精:整日就知道睡!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筑基?
藤精们委屈地缩成一团,却在老桃树转身后,又偷偷打起瞌睡。对他们这些低阶精怪而言,漫长的寿元足以挥霍,修炼?那是什么?
突然——
天边一道金线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在空中拉出尖锐的啸鸣。溪边的花妖们吓得钻入地下,石精们迅速伪装成普通岩石,就连那株老桃树也瞬间收敛气息,化作普通桃树。
唯有几道筑基期的妖气从谷中升起,暗中锁定那道越来越近的剑光......
夕阳西沉,将青玉谷外的悬崖染成金色。何太叔盘坐在篝火旁,火光在他沉静的面容上跳动。数月奔波的风尘已被涤净,此刻他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来此赏景的游人。
突然,他双眼睁开,眸中倒映出跳动的火焰。
道友如此行事,怕是有违青玉谷与人族交好的规矩。
声音刚落,一根泛着寒光的尖刺已抵在他喉间。身后传来一阵幽香,带着草木特有的清新,却又混着一丝危险的甜腻。
擅闯青玉谷者,杀无赦~
娇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何太叔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定有位妖娆女子正用舌尖轻舔獠牙。
但他依然不动如山,只是指尖轻轻敲击膝头:在下与玉矶妖王有约在先。
尖刺微微一顿,花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妖王的名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族修士都敢直呼的。
花妖的尖刺刚要发力,忽见一道青光迎面袭来!她本能地松手一抓,掌心顿时传来温润触感——那是块青木腰牌,表面缠绕着熟悉的藤蔓纹路,正是玉矶妖王亲赐的信物。
腰牌上散发的淡淡威压,让花妖指尖一颤。这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守谷长老的腰牌,作为玉叽妖王座下心腹,青玉谷外,都笼罩在它的威压之下。
在下奉妖王之命办差。
何太叔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如锤:
难道道友要在此......弑杀妖王使者?
花妖瞳孔骤缩。她认得这腰牌不假,但更认得眼前这人——正是数年前斩杀竹妖的剑修!复仇的怒火与对妖王的恐惧在心头交织,尖刺般的指甲不自觉又伸长三分。
道友早些拿出腰牌~她忽然娇笑出声,声音甜得发腻,妾身怎会误会呢~
纤手一抛,腰牌稳稳落回何太叔怀中。花妖转身欲走,裙摆翻飞间已化作片片花瓣。
且慢。
何太叔突然起身,篝火炸开一朵火花:
既然道友熟悉此地,不如......他掸了掸衣襟,为我引路如何?
夜风骤停,漫天悬浮的花瓣突然凝滞。
花妖的身形骤然僵住,缓缓转身时,裙摆上的花瓣无风自动。她盯着何太叔手中那枚翻飞的腰牌,又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尖利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道友就不怕......她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妾身带错了路?若是误了大王的差事......
话音未落,何太叔眼中寒光乍现。他早觉这花妖来者不善——寻常巡守妖族多是先擒后问,哪会一照面就下杀手?如今连引路之功都推三阻四,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无妨。
何太叔指尖轻弹腰牌,发出清脆的声:
既是妖王亲嘱的要事,想必道友......不敢怠慢吧。
最后四字说得极重,宛如利剑悬顶。花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当然听得出话中深意——若敢耍花样,便是违逆妖王!
花妖猛地扭过头去,发间花瓣簌簌而落:
跟紧了!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绯色流光冲向山谷。何太叔御剑而起,金锐剑在空中划出耀眼光痕。一红一金两道身影掠过月下云海,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在花妖的引领下,何太叔从容穿行于古木参天的林间小径。沿途不时有胆大的小妖从树后探出头来,毛茸茸的耳朵或翠绿的藤蔓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每当这时,花妖便会甩出一道妖风,将那些好奇的小家伙们按回藏身之处。
微风拂过,花妖终于按捺不住,一道传音悄然送入何太叔耳中: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声音依旧娇媚,却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怨毒。
何太叔面色不改,心中却暗松一口气——这花妖总算上钩了。他故作茫然地传音回道:
道友莫非只因我是人族修士?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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