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庆听着周渊的计划,只觉得一股极致的快意从心底涌起。
他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重重点头,声音如同从地狱里挤出来一般道:
“多谢殿下成全!”
“末将,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楚休进行羞辱和折磨的渴望。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夜晚的宴会上,那个白衣少年在绝望中哀嚎的场景了。
至于此举有违圣令,属于大逆不道之罪。
对二皇子周渊这个混不羁的来说完全无所谓,要么挨顿骂,严重些挨顿板子罢了。
而陈延庆这个一心为父报仇的孝子来说。
只要能杀了楚休,将其折磨致死,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要他杀了楚休后立即死去他也愿意。
而此刻,鸿胪寺驿馆内。
在周渊和陈延庆眼中,即将凄惨无比,不得好死的楚休,正捏着一块新送来的桂花糕,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
他轻轻地,将糕点送入口中。
品尝着独属于大周的别样滋味。
明亮的,带着笑意的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期待着今晚的好戏会以何等方式来唱响。
先不说今夜的接风洗尘宴发生如何。
且说,在玉京城接风洗尘宴的第二天夜晚。
夜幕刚刚降临。
大夏皇宫,养心殿。
烛火摇曳,将楚威的身影投射在背后的墙壁上,拉扯出扭曲的形状。
他没有批阅奏折,只是枯坐在龙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殿门的方向。
自从楚休的使团进入大周境内,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安阳县的急报,让他坐立不安。
他大内密探和皇城司送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挟大周民意,踩死了一方父母官”?
“圣贤皇子”?
去他娘的圣贤皇子!
楚威一想到这四个字,心脏就一阵抽痛。
他那个儿子是什么德性,他现在比谁都清楚。
圣贤?
那逆子把“圣贤”这两个字绑在一起,都够砍十回头了!
周乾那个老匹夫还下了旨意,让楚休快速抵达玉京城。
这老匹夫莫不是也怕了这逆子搅动风云的本事?
“陛下,夜深了,喝口参茶暖暖身子吧。”
王德福端着茶盘,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楚威没有理会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殿外,像一尊望眼欲穿的石像。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等。
等玉京城的消息。
他总觉得,那逆子在安阳县闹那么一出,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戏,是在玉京城。
他不敢想,那逆子会在大周的都城,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御书房的沉闷。
“报——”
一名浑身被汗水湿透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个火漆密封的竹筒。
“大周玉京,八百里加急!”
楚威猛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
他一个箭步冲下御阶,甚至等不及王德福动手,就一把从信使手中夺过竹筒,用颤抖的手指掰开火漆,抽出了里面的密信。
王德福赶紧凑过去,举起烛台为他照明。
信纸展开。
楚威的视线从上到下,飞速扫过。
他的呼吸,随着信上的文字,变得越来越急促。
当他看到“太子亲迎,百官出城十里”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当他看到“国礼开箱,金光耀目”时,他的脸色开始发白。
当他看到“百姓夹道,高呼圣贤”时,他的嘴唇开始哆嗦。
最后,当他的视线落在那句“宴上开礼,与君共享”时。
“呃——”
楚威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闷哼,他手里的信纸飘然落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陛下!”
王德福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
连人带手里的烛台,一起扑了过去。
总算是在楚威的后脑勺撞上龙椅台阶之前,当了个肉垫。
烛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烛火熄灭,御书房的光线顿时暗淡了不少。
而王德福疼的龇牙咧嘴,额冒冷汗,却不敢发出一声惨叫来。
“完了……”
楚威瘫在王德福的怀里,双眼失焦,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全完了……”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您别吓老奴啊!”
王德福见楚威癔症一般,哭嚎着,用手去掐楚威的人中。
楚威被他掐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他一把推开王德福,手脚并用地爬向那张掉落在地上的信纸,像是要再次确认什么。
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不敢看。
他怕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催他命的符咒。
王德福连滚带爬地捡起信纸,借着远处另一盏烛台的微光,哆哆嗦嗦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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