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风带着草木枯萎的气息,刮在脸上像细针。苏清和被真苏砚拽着往前跑,灵玉在掌心发烫,与鼎碎片融合的地方泛着淡金的光,那道“界”字纹络隐隐流转,像有活物在玉里钻动。
“‘界’字是两族古纹里的‘域门’记号。”真苏砚的声音压得很低,青袍下摆扫过通道壁上的苔痕,苔痕瞬间泛绿又枯萎——通道在被魔气侵蚀,“当年封魔主时,两族用‘界纹’设了三重屏障:归墟为内域,落霞谷为中域,外界为外域。归墟主破了内域,现在魔主想借中域的‘界纹缺口’冲往外域。”
楚河扶着楚渊跟在身后,冰剑在通道壁上划出道痕,霜气凝而不散:“缺口在哪?火离拿引魔镜砸谷口时,是不是已经破了中域屏障?”
“是。”真苏砚回头瞥了眼通道深处,那里隐约有黑纹追来——是傀儡挣脱墟灵后,正顺着魔气轨迹追来,“落霞谷的‘界纹柱’藏在谷心的老柏树下,火离砸镜子是为了震裂柱基,让魔气顺着裂缝往外渗。我们得在柱基彻底碎掉前,用灵玉补缺口。”
说话间,通道尽头透出昏黄的光,夹杂着刺鼻的焦味。冲出通道时,苏清和猛地顿住脚——落霞谷哪还有半分“落霞”模样?谷口的桃树全成了焦黑的枯桩,地上裂着数道黑纹,黑纹里渗着暗红的液,像凝固的血。谷心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柏树,树干上爬满黑纹,树顶的枝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下围着个少年,正是火离。
他手里拿着块破碎的引魔镜,正往树桩上贴——镜碎片碰到黑纹,竟“滋滋”冒起白烟,树桩上的黑纹瞬间变粗,往树根深处钻。而他脚边,躺着个穿烈火堂服饰的老者,胸口插着根根须,早已没了气息。
“是烈火堂的长老。”楚渊低声道,眼神凝重,“当年带队毁蕴灵旧地的就是他,怎么会死在这?”
火离似乎没察觉有人靠近,只顾着往树桩贴镜碎片,嘴里念念有词:“师父,再撑会儿……等界纹柱裂了,魔主的魔气就能引过来,你的残魂就能附在根须上……”
师父?苏清和心头一震——那老者是火离的师父?烈火堂竟早和归墟主勾结,连弟子都在为复活长老筹谋?
灵玉突然发烫,“界”字纹络亮了起来,指向老柏树的树根。苏清和顺着玉光看去,树根处竟嵌着块半露的青石板,板上刻着淡绿的界纹,正是真苏砚说的界纹柱基。此刻柱基上裂着道缝,黑纹正顺着裂缝往石板里钻,石板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像是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在引魔气复活长老,同时震裂柱基!”真苏砚拽着苏清和往树后躲,“柱基下是中域屏障的核心,若被魔气蚀透,外域的城镇会被魔气淹没!”
楚河握紧冰剑,刚要冲出去,火离突然猛地回头,眼里布满血丝:“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将最后一块镜碎片往柱基上一按,碎片嵌进裂缝,黑纹瞬间漫遍整块石板,“师父说了,蕴灵族和冰夷族都是祸害!三百年前毁不了你们,今天就让魔主替我们动手!”
柱基突然剧烈震动,老柏树“轰”地倒在地上,树根处炸开个深坑,坑里飘出无数根须,根须顶端缠着团黑雾——是那长老的残魂!残魂往火离身上扑,火离却不躲,反而仰起头笑:“师父,附我身!我们一起杀了他们!”
黑雾刚触到火离的眉心,灵玉突然从苏清和掌心飞出,直撞柱基!暖黄的光炸开,“界”字纹络印在石板上,黑纹瞬间往回缩,根须发出痛苦的嘶吼。火离脸色骤变:“不可能!这破玉怎么能克魔气?”
“因为它融了镇魔鼎碎片。”真苏砚走出树后,生息力顺着灵玉往柱基灌,“镇魔鼎本就是封界纹的核心,三玉合璧,界纹自醒。”
柱基上的裂缝在光里渐渐合拢,黑纹被逼回深坑。火离的师父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黑雾越来越淡,眼看就要消散。火离疯了似的扑向灵玉:“还给我!那是我师父复活的唯一机会!”
楚河冰剑一横,拦住他的去路:“助纣为虐,还敢要机会?”霜气往火离脚边蔓延,冻住他的脚踝。火离挣扎着嘶吼:“是你们不懂!我师父是被归墟主骗了!他说只要引魔主出来,就能让烈火堂重振,可他根本是想自己吞魔气!”
苏清和一愣——火离竟知道归墟主的阴谋?
真苏砚瞥了眼深坑,柱基的裂缝已合拢大半,只留道细缝:“归墟主死了,他的根须被墟灵困在镜渊,你师父的残魂没了魔气滋养,撑不了多久。”
火离僵在原地,看着师父的残魂化作青烟消散,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个泄了气的孩子:“我只想让师父活过来……他说我爹娘是被蕴灵族杀的,我得报仇……可归墟主说,我爹娘是他杀的,就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帮他……”
苏清和心头一沉——又是归墟主的算计。他不仅操控楚渊和婉婉,连烈火堂的弟子都成了棋子。
楚渊叹了口气,示意楚河收剑:“他也是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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