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峡镇的夜,因为张子瑜那一指,注定不再平静。
那家简陋的客栈,仿佛成了风暴的中心。虽然再没有不开眼的人敢来挑衅,但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掌柜的和小二吓得腿肚子直转筋,送热水吃食都恨不得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里面那位煞神。
房间里,气氛却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
张子瑜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看似在调息,实则心神沉入丹田,仔细体会着刚才出手时的那一丝微妙感应。以指代剑,凝星辉为一点,并非简单的能量压缩,而是在那一瞬间,他将自身那股不容侵犯的意志,完美地融入了星辰之力中。所以那一指,才显得如此霸道,如此……不容置疑。
“意志……与力量的结合……”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萦绕着一缕微弱的星辉,那星辉不再仅仅是光,更像是一种拥有独立“性格”的存在,时而温顺流转,时而锐意逼人。
青蘅靠在窗边,看似在欣赏窗外那轮被山峦遮挡了一半的冷月,实则将张子瑜的低语听在耳中。她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淡漠。
潘小婷和欧冶瑾则坐在桌边,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路线和可能遇到的麻烦。欧冶瑾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提出了几条相对隐蔽但绕远的路径。潘小婷则更倾向于速度,认为既然已经暴露,不如尽快抵达天工城区域,再见机行事。
“绕路太耗时,天工宗等不起。”潘小婷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既然躲不过,那便闯过去。”
欧冶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她知道潘小婷说得对,宗门危在旦夕,她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青蘅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有几个小虫子摸过来了。修为还行,隐匿功夫马马虎虎。”
张子瑜猛地睁开眼,洞虚之瞳银芒一闪,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果然,在客栈后方那片茂密的林子里,他感知到了几道极其隐晦、如同融入阴影般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对方很小心,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意或能量波动,若非青蘅提醒,他甚至可能等对方靠近到一定距离才能察觉。
“是星陨阁?还是三皇子的人?”欧冶瑾脸色一白,紧张地问道。
“不像。”张子瑜微微摇头,眉头微蹙,“气息很杂,带着一股……江湖草莽的狠辣劲儿,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军方或者星陨阁那种阴冷路子。”
“是‘黑煞寨’的余孽?还是这望峡镇本地见财起意的地头蛇?”潘小婷猜测道。
“管他是谁。”青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宰了清净。”
张子瑜却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急。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或许……能钓出条大鱼。”
他示意潘小婷和欧冶瑾稍安勿躁,自己则悄然起身,如同鬼魅般来到窗边,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他想试试,在不依靠青蘅的情况下,自己能否应对这种隐匿的袭击,也想看看,这望峡镇的水,到底有多深。
那几道黑影动作极快,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客栈后墙,精准地摸向了张子瑜他们所在的房间窗户下方。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看样子是打算吹送迷烟或者毒雾。
就在他即将把竹管伸向窗缝的刹那——
“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一道凝练如发丝、却带着刺骨寒意的月华,如同无形的利针,精准地刺入了那人的手腕!
“啊!”那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竹管脱手掉落。他惊恐地捂住手腕,只见那里已经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一股冰寒彻骨的力量正顺着经脉向上蔓延,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其他几名黑影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警觉性如此之高,出手更是狠辣诡异!他们反应极快,立刻放弃原计划,身形暴退,就想融入夜色遁走。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张子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退路上,负手而立,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但那双眼眸在黑暗中,却如同两颗寒星,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冰冷。
几名黑影浑身一僵,感觉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困住,动弹不得。为首一人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阁下是谁?我们只是求财,并无意与阁下为敌!还请行个方便!”
“求财?”张子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求财求到荡魔军都不敢进的客栈?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目光如电,扫过几人,洞虚之瞳轻易看穿了他们粗糙的伪装和那点可怜的修为。“是黑煞寨逃出来的残兵败将?还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探我的底?”
最后那句话,他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精神压迫。
那为首的黑影被他目光一扫,只觉得神魂摇曳,心底那点秘密几乎要脱口而出,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勉强保持了一丝清醒,嘶声道:“没人指使!就是我们哥几个看你们是肥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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