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握着拨浪鼓,望向窗外秋日晴空。
那只黑羽乌鸦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停在院中梧桐树上,赤红的眼睛正看着她手中的拨浪鼓。
它歪了歪头,忽然振翅飞起,却不是飞向天空,而是朝着林府深处飞去,转眼消失在重重屋檐后。
萧璟走到她身边,看着那行字,脸色沉下来:“这不是林嫣然的手笔。”
“我知道。”云皎皎轻声说,“她也是棋子。”
“真正的棋手……还在暗处。”
林府回来后的三天,王府上下绷着一根弦。
云皎皎把那只拨浪鼓收进桃木盒,盒外贴了三道封印符。
阿蔓和宝儿轮值守在书房外,清风明月加紧了巡逻。
奇怪的是,风平浪静。
红衣碎布没再出现,异常事件停了,连那只黑乌鸦也没了踪影。
第四天午后,秋阳正好。
萧璟处理完公务回府,看见云皎皎坐在廊下,对着一堆古籍发呆。
他走过去。
“还在想拨浪鼓的事?”
云皎皎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总觉得不对劲。”
“如果那红衣女子真是三年前的冤魂,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
“又为什么留那句‘下一个是你’?”
“或许,”萧璟在她身边坐下,“不是冲你来的。”
“你是说……林嫣然?”
“拨浪鼓出现在她房里。”萧璟望着庭院飘落的黄叶,“目标是她,更合理。”
“但你我都清楚,林嫣然没本事招惹这种怨魂。”
“除非——”
“除非她被人利用了。”云皎皎接话,“有人想借怨魂的手除掉她,或者,通过她达到别的目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秋风吹过,凉意透骨。
萧璟忽然站起身:“陪我去园子走走。整日闷在书房,想不出头绪。”
云皎皎点头。
两人并肩往后园去。
秋日的园子别有一番味道。
菊花开得正盛,金桂香得醉人,池中残荷虽败,却另有一种萧瑟的美。
沿着青石小径慢慢走,一时无话,却不觉得尴尬。
走过假山时,云皎皎忽然停住脚步。
“萧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
“关于你身上那个‘诅咒’。”她转过身,认真看着他,“传闻说你杀戮过重,命不久矣,需要特定命格的女子冲喜。”
“我嫁进来后,确实感觉到你体内有股极阴寒的气息,和我身上的纯阳之气相克相生。”
“但除此之外……我总觉得这所谓的诅咒,另有隐情。”
萧璟眼神微动,没立刻回答。
两人走到池边凉亭坐下。
池水倒映着秋日晴空,几尾锦鲤悠闲地游过。
“这诅咒……”萧璟缓缓开口,“是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的。”
他望着池面,声音平静:“那年我随军出征北境,在一场战役里,遇上了对方的玄门术士。”
“那人临死前以血为咒,说我‘杀孽深重,必遭天谴,活不过二十五岁’。”
“回京后,这话就传开了。”
“起初没人当真,直到我接连几次在战场上重伤,每次都险死还生,诅咒之说,这才越传越真。”
“二十五岁……”云皎皎算着,“你今年二十有三。”
“还有两年。”萧璟语气淡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父皇为此遍寻高人,国师也多次施法化解,都没用。”
“直到你出现——”
他转过头看她:“你的命格恰好能压制那股阴寒之气。”
“和你相处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冰封般的感觉在消融。”
“所以当初谢流云提议让你冲喜,我才没反对。”
云皎皎沉默片刻,忽然问:“那场战役里的玄门术士,查过来历吗?”
“查过,是北境一个小部落的祭司,和中原玄门没渊源。”萧璟顿了顿,“但有件事很奇怪,那人临死前,说的是中原官话,而且口音纯正,不像边陲人。”
“你的意思是……”
“那场战役本身也有蹊跷。”萧璟眼神冷下来,“我方行军路线被泄露,才会误入埋伏。”
“事后追查,线索指向朝中某人,但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云皎皎心头一震:“你怀疑,诅咒这件事,本就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
“那场战役、那个术士、甚至诅咒本身,都是局里的一环?”
“只是猜测。”萧璟道,“这些年我暗中查访,发现当年参与那场战役的将领,已经有三人‘意外’身亡,两人告老还乡后病故。”
“现在还活着的,除了我,只剩两个。”
“谁?”
“一个是如今的兵部尚书赵元启,另一个……”萧璟顿了顿,“是裕亲王,萧玦。”
云皎皎想起那半枚青铜面具上的龙形徽记。
裕亲王掌管宗人府和钦天监,他要动用皇室暗卫,确实有这个权力。
“萧璟。”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彻底化解你身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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