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的影子在地上晃。
不是风动,是人心慌。
木禾走在最前面,青布衫的下摆蹭着沾了黑土的草叶,却没沾半点泥——他的脚步太轻了,轻得像踩在空气上,只有攥着药篓带子的左手在抖,指节泛白,把布带捏出了褶子。林墨跟在后面,猫耳尖绷得比玄铁剑还直,风里除了九转草的清苦,还裹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和噬魂藤汁液的味道不一样,是兽魂阵特有的、混着血的腥。
“木禾道友,”林墨突然开口,声音压得低,像竹叶擦过竹干,“你说灵植园的后门离九转草田近,咋没闻到草露的味?”
木禾的脚步顿了顿,后背僵了下,才慢慢回头,脸上的笑有点僵:“哦…哦可能是今天风小,味传不过来。快到了,再走几步就到。”他说着,左手往药篓里塞了塞,像是在藏什么,袖口的黑气淡得快看不见了,却在手腕处绕了圈,像条细黑绳。
凌霜扛着钢剑,剑穗的黑气耷拉着,没之前亮了:“娘的,这路咋越走越偏?刚才还能听见灵植的响,这会儿连虫叫都没了。”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落在泥里,竟没渗进去——土是硬的,像被什么东西烤过,表面结了层薄壳,壳上有细缝,缝里渗着黑丝,是煞气。
云璃攥着半张符纸,指尖又把边缘捻得起了毛,她往护灵鳞上凑了凑,鳞片的绿光比刚才弱了些,暗纹里的青叶图案歪了点,不像之前那样指着正前方:“俺总觉得不对劲,林墨哥,你看护灵鳞的光…好像在躲什么。”
林墨把护灵鳞从怀里拿出来,鳞片贴在掌心,暖意淡了,倒有股冰意从纹路上渗出来——和刚才那根银线的冷不一样,这冷里带着兽魂的凶气。他抬头看了眼前面的竹影,影里藏着个黑轮廓,不是竹枝的形状,是人的肩甲,甲片上有反光,像黑鳞卫的甲。
“停。”林墨突然往前跨了步,挡在木禾前面,锻神诀的金纸在指尖亮了点,“灵植园的后门,不该有兽魂阵的气。”
木禾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左手突然往药篓里一掏,掏出个黑褐色的丸子——是化魂丹!凌霜的钢剑瞬间出鞘,剑穗的黑气缠上木禾的手腕:“娘的!你要干啥?想化魂灭口?”
“不是!”木禾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化魂丹往地上一扔,却没碎,滚到林墨脚边,“这是黑鳞卫给我的,说要是你们发现不对劲,就让我吞了它…可我不想!我爹娘还在谷里,我想救他们!”他说着,左臂的袖子突然鼓了下,黑气从袖口钻出来,缠上他的脖子,像条黑蛇,“但我控制不住…煞气在吸我的灵力,它要我带你们进兽魂阵…”
羽薇的青叶突然飞过去,绿光裹住木禾的脖子,黑气“滋滋”响,退了点:“他没说谎,煞气在控制他的经脉。刚才他指的方向,其实是在绕开兽魂阵的核心,护灵鳞的光弱,是因为阵气在压它。”
林墨捡起地上的化魂丹,指尖捏着,丹丸硬得像石头,表面有兽魂阵的纹:“黑鳞卫让你带我们从后门进,是因为前门的灵植阵他们破不了,只能用你引我们走后门的兽魂阵——那里才是他们的陷阱。”
木禾点了点头,眼泪砸在地上,把硬土砸出个小坑:“他们说…只要你们进了兽魂阵,吸了你们的灵力,就放了我爹娘…可我知道他们骗我…刚才在竹林里,我听见他们说,等抓了你们,就把青木谷的人全炼了兽魂…”
风突然变了,带着股更浓的腥气,从前面的竹影里涌出来。林墨的猫耳猛地往下压,锻神诀的金纸亮了:“来了。”
话音刚落,竹影里窜出三个黑影,穿的是青木谷的青布衫,手里却拿着黑鳞卫的藤鞭,藤尖的倒刺滴着绿水——是黑鳞卫伪装的!最前面的那个“弟子”咧嘴笑,声音像磨过石头:“木禾,你倒是听话,真把他们带过来了。”
“你们别想伤害他们!”木禾突然往林墨前面冲,左臂的黑气暴涨,竟缠上了最前面的黑影,“林墨道友,你们快进灵植园!后门的锁用护灵鳞能打开,灵脉图…灵脉图的秘语在猫爪纹里!”
黑影的藤鞭往木禾身上抽去,藤尖的倒刺扎进他的肩膀,黑绿色的汁液渗出来:“叛徒!敢坏万兽盟的事!”木禾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松手,黑气缠得更紧:“快走吧!我撑不了多久!”
凌霜的钢剑舞成圈,剑穗的黑气缠上另一个黑影的藤鞭:“娘的!想动俺们,先过俺这关!云璃妹子,撒符纸!烧了这些冒牌货!”
云璃手忙脚乱地摸符纸,却摸出张没画完的清心符——是刚才给木禾没送出去的。她咬了咬牙,把符纸往黑影身上扔,符纸刚碰到藤鞭,就“腾”地燃起来,淡金色的火顺着藤鞭往上爬,黑影惨叫一声,藤鞭掉在地上,烧得“滋滋”响。
小雪突然跳起来,尾巴蘸着林墨怀里的猫薄荷粉,往第三个黑影脸上甩,粉粒落在他的面罩上,竟烧出个洞——里面不是人的脸,是黑鳞兽的皮!“是黑鳞卫的兽魂伪装!”羽薇的青叶飞过去,绿光扎进黑影的面罩,黑影瞬间现了原形,是个穿黑甲的黑鳞卫,甲片上的纹和之前那统领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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