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辜负他?可他却早就打算抛弃你了!”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恶毒,“魁哥早就亲口告诉我,他对你,只是虚与委蛇,先应付一阵子,等时机成熟,就把你打发回乡下老家!他根本就是在玩弄你!玩够了,再把你像破鞋一样丢得远远的!你还不明白吗?!”
“他不会!他绝不会这么做!”桂英剧烈地喘息,身体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反驳,“我跟他是有媒有证的结发夫妻!海神爷爷在上,天地为证!”
“结发夫妻?凭证呢?”崔婉儿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掌心向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你们的婚书呢?媒人呢?信物呢?拿出来啊!”
婚书…媒人…信物…那支唯一能证明一切的桂花银簪,早已在血泊中被夺走!桂英语塞,脸色灰败,双手徒劳地绞紧了湿透的衣襟。
“拿不出来是不是?”崔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炫耀,“要说魁哥对我的真情挚爱,那可不是空口无凭!他爱我之心,是不惜以性命相许!”她说着,纤纤玉手伸向自己白皙的脖颈,解下那根温润的红绳,一枚在灯光下流转着内敛光华的蓝田玉佩垂落下来!
“你…当见过这个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洞悉一切的平静,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无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焦桂英骤然缩紧的瞳孔和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庞。那双曾让她嫉妒的清亮眼眸,此刻正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锁定在玉佩上,如同被钉住了翅膀的蝴蝶。
你瞧瞧,”崔婉儿的声音更轻柔了,却也更冷了,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手指捏着红绳,让玉佩在焦桂英眼前轻轻晃动。玉佩在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那独特的云纹,那熟悉的触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与王魁(王仲平)肌肤相亲的岁月。
“这是魁哥的护身保命玉…”她刻意模仿着王魁可能用过的温柔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毒针扎进桂英的心,“他说,这是他的‘命脉’,洗澡都从不拿下来…” 她满意地看到焦桂英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命脉! 崔婉儿在心中冷笑。多么可笑的词!一个男人最珍视的“命脉”,最终不还是像一件战利品,被她轻易地、理所当然地握在了掌心?她就是要让焦桂英看清楚!看清楚这玉佩现在属于谁!看清楚谁才是王魁真正选择放在心尖上、甚至愿意交付“命脉”的人!
焦桂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他跟我说…绳子断了…丢了…原来…原来都是是骗我…”桂英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最后一丝信任的堤坝,在这枚冰冷的玉佩面前轰然崩塌!心,瞬间沉入无底冰窟,比这秋雨更冷彻骨髓!原来这象征他性命的“命脉”,早已被他轻描淡写地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颈间!
崔婉儿看着桂英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如同看着猎物坠入陷阱,满意地冷哼一声:“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娼妓,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欺骗的真相,刻骨的羞辱,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桂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冲出侍郎府,她像被抽去灵魂的躯壳,她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胸口闷痛得无法呼吸,脚下虚浮踉跄,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丁宝柱这边
春香一走,丁宝柱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他握着酒坛的手微微发颤。坛口的酒液随着颤抖晃出涟漪,倒映着他泛红的眼眶。
红烧鲤鱼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糖醋排骨泛着诱人的油光,还有那盘碧绿的清炒时蔬,这些都是春香最爱的菜。他颤抖着双手,为面前的空座位摆上碗筷,声音哽咽道:“春香,这都是你爱吃的。”
他对着空碗喃喃自语,酒气混着哈气在夜里凝成白雾。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春香总爱倚在门框上,用帕子捂着嘴笑他喝酒时的憨态。
“大猪头,我好爱你的猪头哦!”此刻,他恍惚看见她正托腮望着自己,眉眼弯弯,夹起手中的菜放入对面春香碗里“春香来吃这个”
“猪头,这个菜桂英姐最爱,照顾好桂英姐先”春香温柔的看着柱儿,可眨眼间,那张脸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窗棂漏进的月光里。
“桂英,桂英”他终于回过神来,丁宝柱的脑海中闪过春香临终前的嘱托,她气若游丝地说:“柱儿,一定要照顾好桂英姐……
他猛地起身,酒坛“咚”地砸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泼洒而出,在月光下宛如暗红的血迹。
他跌跌撞撞冲向里屋,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被褥凌乱地堆在床榻,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却不见桂英的身影。“桂英!”他的喊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想起桂英苍白的脸,想起她小产后虚弱的模样,春香的嘱托如重锤般敲击着心脏。
丁宝柱踉跄着冲出家门。发了疯似的追去,嘴里不停呼唤:“桂英!桂英!”月光在斑驳的墙上投下一个孤独又狼狈的影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