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天色已是清晨。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身体各处传来阵阵酸痛，尤其是胸口和内腑，呼吸都带着隐痛。

“醒了？”一个冷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王凡转过头，看到周卫国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在看。雷豹和罗圳南也站在一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首长……罗老师……雷教官……”王凡想坐起来，却被周卫国用眼神制止。

“躺着别动。内脏震荡，肋骨骨裂，灵力透支。还好冷锋给你的那张‘金刚符’挡掉了大部分爆炸冲击，不然你小子起码得躺半年。”周卫国放下报告，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还好……感觉……还死不了。”王凡苦笑一下，急忙问道，“其他人呢？吴予琦怎么样？那些学生救下来了吗？”

“那几个祭品学生生命力透支严重，但总算抢回条命，正在特殊病房观察，能不能完全恢复看造化。其他受伤队员都是轻伤。吴予琦……”周卫国顿了一下，眉头紧锁，“她情况比较特殊。精神力透支，身体无大碍，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脑部活动异常活跃，像是在……强制回忆或者消化什么。专家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

王凡的心揪紧了。果然还是波及到了她。

“那……王腾苟呢？” “死了。”周卫国的声音冰冷，“仪式反噬，邪气灌体，又被你的黑绳勒碎了喉骨，当场毙命。尸体已经火化处理。”

王凡沉默了一下，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复杂。王腾苟也是被邪教诱惑堕落的可怜人，但走上这条路，终究要付出代价。

“地下室清理完了？”王凡又问。 周卫国和雷豹对视一眼，脸色更加凝重。 “清理完了，但收获有限。”雷豹接口，声音沙哑，“大部分证据都在爆炸和反噬中毁掉了。那个紫色晶体……不见了。”

“不见了？怎会不见！”王凡一惊。 “嗯。冷锋确认，在爆炸发生的瞬间，那晶体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痕迹。可能是被那个‘暗影侍者’在最后关头用某种未知手段转移走了。”周卫国沉声道，“对方的准备比我们想象的更充分。”

他看向王凡，语气严肃：“这次行动，虽然捣毁了一个重要窝点，击毙击俘多名邪教徒，但核心目标‘紫源碎片’丢失，暗影侍者逃脱，代价惨重。而且，学校内部肯定还有他们的眼线，否则对方不可能提前察觉并启动仪式。”

王凡感到一股寒意。邪神教的狡猾和难缠，远超想象。

“关于吴予琦同学……”周卫国压低了声音，“她和那块‘紫源碎片’之间的关系，已被列为最高机密。她的档案已被加密，并会安排专人保护。在她醒来并评估情况之前，关于她的一切，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她本人可能出现的异常。明白吗？”

王凡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你好好养伤。学校那边已经统一口径，就说地下管道年久失修，发生易燃气体泄漏爆炸。”周卫国站起身，“这次你立了功，但也暴露了不少东西。邪神教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伤愈归队后，会更危险。”

说完，他和雷豹、罗圳南离开了病房。

王凡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中波澜起伏。紫色晶体（紫源碎片）、吴予琦、邪神教、父母失踪的北境黑渊……这一切似乎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着。

他隐约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真相核心。

几天后，王凡伤势稍好，能下床活动了。他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吴予琦。

吴予琦躺在特护病房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柔弱的阴影，仿佛沉睡的公主。各种监测仪器连接在她身上，显示着平稳但异常活跃的脑波。

王凡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是这个女孩，一次次在危机中与他并肩，又身不由己地卷入更深的谜团。

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快点醒过来吧……还有很多谜题，等着我们一起解开呢。”

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吴予琦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仪器上的脑波曲线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峰值，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王凡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又休养了几天，王凡出院返校。学校里关于“地下管道爆炸”的传言沸沸扬扬，但很快就被新的学业压力和即将到来的期末测评冲淡。

王凡回归班级，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黄绍等人围着他问东问西，都被他含糊地敷衍过去。他的目光更多是落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吴予琦还没有回来。

王腾苟的消失，官方解释是“转学”，在452班和冲刺班引起了一些议论，但很快也平息下去。只有少数知情人知道真相。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但王凡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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