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七塔旁“明远楼”后厨的灯像一颗固执的星,亮得晃眼。
李明远站在操作台前,面前摊着一本翻开的《清明上河图》影印册,灯影下,北宋的汴梁在纸面上流动:城墙蜿蜒,船只如织,行人比肩,河水倒映着天光。
他盯着画,像盯着一条可以走进的时空隧道——隧道尽头,是一盘尚未成型的菜。
“清明上河图拼盘。”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给古图按下了一道启动键。
念头一起,心跳便跟着加快,像初次握勺的少年。他用铅笔在画册边缘勾勒:城墙用卤牛肉切片,船只用黄瓜雕刻,行人用鹌鹑蛋点缀,河流用酱汁泼洒,虹桥用胡萝卜薄片拼搭……每一笔,都像在给北宋按下“复活”键。
然而,念头很美,落地却难。
第一刀落下,他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造型菜”,这是把一幅五米多长的古画,压缩进18厘米白瓷盘——比例、层次、意境、色彩,缺一不可;刀工、火候、质地、味型,全部要重来。
凌晨两点,第一道“城墙”出炉。
他用卤牛肉切片,每片厚0.8毫米,长5厘米,宽1.5厘米,用便携质构仪检测:剪切力≤8N,符合“入口即化”标准;再用便携色差计测色值:L* 42,a* 18,b* 10,接近《清明上河图》城墙的褐红色。
他把牛肉片在盘边摆成“凸”字形,模拟汴梁城墙的蜿蜒。第一次摆拍,肉片边缘不齐,像被老鼠啃过;第二次,用0.08毫米刀工修整,边缘笔直,却显得过于“机械”,失了古画的“毛边”韵味。他皱眉,像给失败盖上了“重做”章。
凌晨三点,第二道“小船”上场。
他用本地黄瓜,去皮,留0.2毫米青皮,用雕刻刀削成船形:长3厘米,宽0.8厘米,高0.5厘米,船头微翘,船尾平直,像被风吹过的柳叶。第一次雕刻,船头断裂,像被浪打翻;第二次,加少量0.1 %琼脂液,增韧,船头却显得过于“塑料”,失了黄瓜的“清脆”。他皱眉,像给失败盖上了“重来”章。
凌晨四点,第三道“行人”登场。
他用鹌鹑蛋,去壳,保留完整蛋形,用食用色素点染:白衣、褐裤、青帽,像被颜料点过的珍珠。第一次点染,色素过浓,像被油漆刷过;第二次,用0.05 %天然色素,轻点三下,颜色淡雅,却显得过于“模糊”,失了“行人”的灵动。他皱眉,像给失败盖上了“再试”章。
凌晨五点,第四道“河流”上场。
他用自制酱汁:生抽15毫升、老抽3毫升、蜂蜜5毫升、桂花酒3毫升,调成褐红色,用便携色差计测色值:L* 35,a* 20,b* 8,接近《清明上河图》河水的褐红色。他用酱汁在盘中央泼洒,第一次泼洒,面积过大,像被洪水淹没;第二次,用0.2毫米口径滴管,一滴一滴,连成弯曲河道,却显得过于“刻意”,失了“自然”的流动。他皱眉,像给失败盖上了“再练”章。
凌晨六点,第五道“虹桥”登场。
他用胡萝卜薄片,厚0.1毫米,长4厘米,宽0.8厘米,用便携质构仪检测:折断力≤5N,符合“入口即化”标准;再用便携色差计测色值:L* 55,a* 45,b* 18,接近《清明上河图》虹桥的橙红色。
他把胡萝卜片拼成拱桥形,第一次拼搭,桥面断裂,像被风吹断;第二次,用0.1 %琼脂液,增韧,桥面笔直,却显得过于“塑料”,失了“木桥”的质朴。他皱眉,像给失败盖上了“再雕”章。
凌晨,太阳从云缝漏下,照在操作台上,像给深夜按下“终止”键。
李明远站在失败矩阵中央,右腕酸痛,左眼微跳,心里却不再焦躁——他忽然明白:拼盘不是“复制”古画,是“对话”古画;不是“压缩”五米,是“展开”五米;不是“硬凑”元素,是“长”出元素。他深吸一口气,像给古图按下“重启”键。
上午九点,他请教雕刻师傅老赵。
老赵70岁,手稳如钳,一眼看出问题:“黄瓜船,要留‘木纹’,不能用刨刀,要用雕刀,一刀一刀,削出‘风痕’。”他示范:刀与黄瓜呈30°角,每刀间距0.2毫米,削出“柳叶纹”,既增韧,又显“木味”。
李明远照做,黄瓜船终于立住,像被风抚过的柳叶。老赵笑:“刀工,不是‘复制’,是‘对话’;不是‘硬凑’,是‘长’出。”声音不高,却像给失败盖上了“开悟”章。
上午十点,他重新摆“城墙”。
他把卤牛肉片用0.08毫米刀工,削成“梯形”,上窄下宽,像被岁月磨过的城墙;再用0.1 %琼脂液,轻刷表面,形成透明薄膜,既增亮,又防干,像给城墙盖上一层“保护膜”。
他再把肉片在盘边摆成“S”形,模拟汴梁城墙的蜿蜒,像被风抚过的云。第一次摆拍,边缘不齐,他用镊子一根根调整,像给古画按下了“修复”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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