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绝对的宁静之地,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动。
没有变幻的天空,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声音和光线的暗蓝色背景,如同无星的夜空一般,让人感到无尽的宁静和神秘。
在这片夜空的中央,悬浮着一颗缓慢脉动的、温暖的光源,它就像一颗心脏,轻轻地跳动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能穿透黑暗,照亮周围的空间,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那光芒并不刺眼,如同冬日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又像是母亲怀抱般的温暖。
光源的形态并不固定,有时像一颗心脏,有时又像一枚种子,有时则简化成一个纯粹的光点。
这,就是曦辉暖暖意识核心的象征,是他所有情感、记忆、意志的最终归宿,是经历了所有创伤、喜悦、迷茫后沉淀下来的、最本质的“自我”。
这里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纷扰,只有绝对的静谧和自我掌控。
而在这核心光源的下方,是一片平静的、如同镜面般的“水面”,倒映着上空的光源。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永远不会沉没的、发着微光的叶子,叶子的形状,依稀是日暮西山奶奶曾经教他认过的草药的模样。
这里,是他安放最深切思念与轻微悔恨的地方,悲伤已被净化,只留下澄澈的怀念。
曦辉暖暖将梦魇拖到了这片核心水域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蹄子里传来的、梦魇最后挣扎所产生的微弱异动,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做最后的弹跳。
他没有丝毫担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他深知,梦魇在接受彻底改造的最后时刻,源于生物最原始的本能,求生欲一定会促使它进行最疯狂的反扑。
这种反扑,就像火药桶爆炸前的火星,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与其提心吊胆地防备,不如直接在它最绝望、最用力挣扎的时候,以碾压性的力量将其彻底击溃,摧毁它所有的反抗意志,让它明白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只有这样,接下来的“调教”和“同化”才能顺利进行。
于是,在梦魇昙特巴斯集中起最后残余的力量,猛地试图挣脱的瞬间,曦辉暖暖非常配合地、甚至可以说是“体贴”地松开了蹄子。
“噗通”一声轻响,那团暗淡的阴影摔在了光滑如镜的“水面”上,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它似乎没料到束缚会突然消失,愣了一刹那,随即,求生的本能和积攒的怨毒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来!
“吼——!”一声扭曲的、充满了绝望和恨意的嘶吼从阴影中传出。
它不再试图维持任何形态,而是彻底化作一股粘稠、漆黑的“黑泥”,如同有生命的石油,迅速在地面(水面)上蔓延开来。
它发动了它最本源的能力——引导和放大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黑泥如同活物,蠕动着,攀爬着,向着站在那里的曦辉暖暖涌去。
它们顺着他的蹄腿向上蔓延,速度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艰难,仿佛这股恐惧的力量本身也已经衰竭。
漆黑的泥浆与他暖橙色的皮毛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曦辉暖暖低头,看着这艰难攀爬的黑泥,它们试图勾勒出恐怖的形状,却只是徒劳地流淌着。
这景象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恐惧,反而一种荒谬的、忍不住想笑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最终真的低笑出声。
“呵……呵呵……”他笑,是因为这场景实在太滑稽了。
这黑泥攀爬的艰难样子,更像是一场笨拙而可笑的拙劣表演。
黑泥继续向上蔓延,冰冷粘腻的触感透过皮毛传来,但它们无法带来任何精神上的冲击。
当黑泥终于攀爬到他脖颈的位置,试图进一步包裹他的头颅时,曦辉暖暖甚至配合地微微抬起头。
他的目光穿透那层薄薄的黑泥,精准地与隐藏在其中的、梦魇那两点微弱猩红的光点完成了对视。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怜悯。
他用一种近乎闲聊般的、却充满致命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吗……恐惧存在于未知和无力对抗之中……”他的声音透过黑泥,显得有些沉闷,却字字清晰。
“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虚弱、狼狈、连站都站不稳,在我家的地盘上,用着我快要耗尽的残渣力量……”
“呵呵……你这副德性,有什么……是值得畏惧的地方?”
说完,他甚至还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彻底放弃了任何形式的抵抗,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一个拥抱。
“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
他任由那粘稠、冰冷的黑泥彻底覆盖了他的口鼻,淹没他的视线,将他完全包裹成一个漆黑的、人形的茧。
黑暗,彻底降临。
然而,这黑暗并非虚无。
在意识的最深处,场景骤然切换。不再是宁静的核心水域,而是一片模糊的、只有微弱光线的混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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