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皇后嘴角扬笑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
“这朝中高门贵女多的是,我儿人中龙凤,那必然是要好好挑一位才貌双全。
出身,家世都配得上你的才是。”
“……”
“如今你也大了,明日便开始监国理政吧,也好为陛下和本宫分忧。”
皇后说着,伸手将面前的一摞折子向他的方向推去。
折子摞的高,一推便哗啦啦落了一地。
俞靖岚躬身蹲下,将折子一个个捡起来重新放回桌案。
他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近在咫尺之人。
这些年来,他几乎鲜少入宫。
而那个偶尔被召见,进宫见她的人多是那位真正的周霁。
他常常在字里行间看到他对她的形容。
可再见还是觉得与他少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了。
眼前的容小芙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气质,容貌,随着手中权力的攀升,从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变成了凌厉的剑锋。
曾经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一句为什么,等他真正能问出口的时候,仿佛也没那么重要了。
“儿臣领命。”俞靖岚领命,起身离开。
刚走出殿门,奏折落地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轻轻勾起了嘴角,脚步不停。
皇后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心中焦躁至极。
俞靖岚的出现,让苦失宁王的大臣们,个个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头扑了过来。
若非一个个以死相逼的为他争权,她又哪里肯放?
但这也不要紧,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他日后登上了皇位,自己也是太后。
监国理政,想要将大邺握在手中,不过是稍稍绕个远道。
这半辈子她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年。
“青岚?”
皇后扫了下桌案上倒出的茶水,刚叫出这个名字又马上改口,“安顺。”
太监安顺赶忙迎过来,皇后淡淡看了他一眼,
“去世家选几个德行不错的女娘来,这宫中空荡荡的,多个人多些热闹。
青岚的空缺,也该有人顶上了。”
……
柔仪殿外,儿时记忆中那大片的桃林已经不见,换成了一棵棵桂花树。
桂花已谢,却依旧残留着残香。
桂花……“贵”
或许在很早很早以前,母后就已经将属于情感的那一部分舍去。
“王爷,咱们要不要去一趟景园?顺便把思大夫接回来?”荆临赶车,走进人烟纷杂的街道。
“是去接遐思,还是去见见金娘子?”俞靖岚笑问。
“自然是去接人。”荆临呵呵笑了一声,口不对心。
但心中也明白,王爷也是惦记,午后遐思出门时,他那望眼欲穿的神色可骗不了人。
“走……”
“瑞王殿下?”
俞靖岚刚一开口,忽的听到有人叫自己。
打开窗帘,正看到一个灰色马车与他们并行,打开的窗户里一个有些佝偻瘦小的老头,正看着他。
“温公?”俞靖岚见他一身常服,疑惑问道,“您这是……去哪儿?”
中书令温良,文臣之首,位同宰相。
在俞靖岚少年时,还曾做过几年他的老师。
只是后来瑞王重病,这属于皇子的一干课业,也慢慢的被撤了去。
温良笑着向俞靖岚拱手,
“几位老友,在临川阁组了个茶会。
若是王爷无事,不如去凑个热闹。”
周霁:“既是老友相聚,我去怕是会打扰各位雅兴。”
温良摇头,笑出一脸褶来,
“哪里的话,若是瑞王肯过去,那群老东西不知多高兴。”
俞靖岚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一瞬间的犹豫,便点头应下,“那,却之不恭了。”
一颗心早就飞到景园去的荆临闻言,只能无奈垂头,默默跟在了那蓝色马车之后。
临川阁与锦河相邻,楼下商贩云集,颇为热闹。
上了二楼,透过窗子还能看到河面上灯光斑驳的花船。
温良口中的茶会,规模不大。
却因届是朝中重臣,干脆将整个茶社的二层包了下来。
这里面有不少支持皇后之人,也有及时同二皇子撇清关系,并未被牵连之人。
他们对于瑞王的到来并不奇怪,甚至彼此之间都带着心照不宣的了然。
只是一眼,俞靖岚便知道,这是老师的主意。
这些年他虽对外称病,但也并非没有动作。
暗中组建势力,温良便是他的代言人。
是以,这些以温良为首,表面忠于皇后的几位大臣,实际上真正支持的都是他。
所以,当瑞王真正走到阳光之下时,这份被虚掩的关系也该浮出水面了。
与其说这是一场茶会。
不如说是温良在直白的告诉俞靖岚,告诉盛京城内所有的势力和关注他们的人。
他的支持者有多少。
“之前便常听温公感叹,瑞王殿下少时便聪慧思巧,您的学问不输先太子。
只是可惜,身体弱了些一直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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