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黎明号”拖着伤痕累累的舰体,缓缓驶入近地轨道。
从舷窗俯瞰,下方是蔚蓝的地球。云层翻滚,山川河流依旧,仿佛那场灭顶之灾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幻梦。但林夜和他的同伴们都知道,一切都已不同。
月球,那颗陪伴了地球亿万年的卫星,如今已成一片死寂的废墟。而他们,是这场末日审判的幸存者,也是新纪元的开创者。
舰桥内,气氛凝重。苏芸正小心翼翼地用仪器扫描着林夜周身,她的眉头紧锁。
“林夜,你体内的能量……太庞杂了。”苏芸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混沌、星辰、虚空,还有……一股不属于我们的、极其古老的生命波动。它和那枚星尘核心……正在你的灵魂深处形成一个新的能量闭环。”
林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那颗被妥善保存的、由能量构成的星尘核心,正与他血脉中的混沌星核进行着缓慢而深邃的交流。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向他诉说一个跨越亿万年的故事。
“它在告诉我,它所见证的文明兴衰。”林夜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后的深邃,“它称自己为‘星尘的悲鸣者’,一个在宇宙尺度上流浪了无数纪元的文明残响。它没有实体,它的种族在‘观察者’的一次清洗中化为飞灰,唯有它的核心意识,伴随着帝国最后的舰队一同漂流,直到被铁血星河的科学家们捕获、研究,并最终封印于此。”
“所以,它是我们对抗‘观察者’的关键?”贞德轻声问,她的圣光柔和地笼罩着林夜,驱散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疲惫感。
“不止是关键。”林夜摇了摇头,“它是一把钥匙,也是一面镜子。它能解析‘观察者’的规则,也能让我们……感同身受那些被毁灭文明的痛苦与执念。刚才在战场上,我能释放出‘悲悯’与‘希望’的力量,正是源于它的馈赠。”
就在这时,通讯器接通了地球联邦最高指挥部的加密频道。赵天雄的身影再次出现,但这一次,他的背景不再是月球要塞,而是联邦临时总统府。他的军装笔挺,神情肃穆,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复杂情绪。
“林夜将军,以及各位英雄。”赵天雄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舰桥,“我代表地球联邦临时最高议会,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你们,拯救了人类文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月球之战的详情,我们已从‘黎明号’的残存记录中初步解析。赵天雄……前总统赵天雄,以自我牺牲为代价,配合你们完成了对‘观察者’月球中枢的最后一击。他将被追授‘地球守护者’的最高荣誉。”
霍震岳握紧了拳头,低声道:“这个老狐狸……到最后,也算做了件人事。”
赵天雄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在真正的宇宙法则面前,所谓的权谋与算计,渺小得可笑。林夜,你所展现的,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力量。”
他话锋一转,进入正题:“联邦已经决定,正式成立‘地球星际舰队’,由您,林夜阁下,担任第一任舰队总司令。同时,您将拥有最高军事指挥权,负责领导人类文明,应对未来可能来自宇宙的任何威胁。”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提议。林夜没有立刻答应,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舰队可以成立,但我不会担任总司令。我的目标是带领人类走出摇篮,而不是困在地球上指挥一场永远无法获胜的战争。我要建立一所学院,一所教授如何与宇宙共存的学院。”
“学院?”赵天雄一愣。
“是的,学院。”林夜的目光变得坚定,“‘观察者’可以摧毁一个星球,但它无法摧毁一种思想,一种传承。我要把我们在宇宙中看到、学到、领悟到的一切,都传承下去。我要让每一个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我们并非宇宙的孤儿,但也绝非宇宙的主人。我们要学会敬畏,更要学会生存。”
这番话,让舰桥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苏芸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像星灵族和荒牙族那样,建立一个真正的文明传承体系?”
“是‘万物吞噬者’的传承。”林夜纠正道,“吞噬不是毁灭,是理解与包容。我们要吞噬知识,吞噬经验,吞噬宇宙的真理,最终……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文明道路。这所学院,就叫‘星尘学院’。”
“我同意。”赵天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联邦将全力支持‘星尘学院’的建立。人类的未来,确实不能再寄托于某一个英雄,而应该寄托于一种制度,一种文化,一种生生不息的传承。”
通讯结束后,林夜站在舷窗前,望着那颗蔚蓝的星球。
“星尘的悲鸣者”在他体内轻轻搏动,一段新的信息流汇入他的意识。
【警告:检测到‘观察者’的反击信号……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地球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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