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使”号穿透那层诡异的规则之海时,林夜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层由概念编织的薄膜。
前一秒还充斥着矛盾与混乱的星空,此刻竟变得……通透。
舷窗外的景象颠覆了所有认知:没有固定的星辰,没有流动的星云,整片空间被无数纤细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线交织而成。这些光线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时而汇聚成类似建筑的轮廓,时而又分散成漂浮的光粒。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没有日出日落,没有季节更替,甚至连“移动”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我们……进入了一个由纯粹规则构成的领域。”苏芸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她的分析仪屏幕上,所有物理参数都显示为“无意义”,“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是由‘观察者’的规则直接具现化的。”
贞德双手合十,圣光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淡金色的涟漪:“我能感觉到,这里残留着无数文明的‘印记’。它们像被封存在琥珀里的昆虫,安静地沉睡着。”
林夜握紧掌心的“火种密钥”。那枚暗金色晶体此刻正微微发烫,与他体内的混沌星核产生着前所未有的共鸣。他能“听”到,密钥在对他说:“靠近些……再靠近些……”
“信使”号缓缓靠近那座不断变化的光之巨树。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什么建筑或巨树,而是一张由光线编织成的、覆盖了整片空间的“网”。网的每个节点都在闪烁,每一次闪烁,都有一道微不可查的门扉在虚空中开合。
“那些是……维度通道?”霍震岳眯起眼睛,“每个门后,都连接着不同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其中一个门扉突然扩大,从中飘出一艘熟悉的小型飞船残骸。那正是“远航者”号的姊妹舰,船身上同样刻着类似的徽章,只是更加残破。
“是‘远航者’号的同伴。”苏芸的声音发颤,“它们……也被困在这里了。”
林夜挥手示意“信使”号靠近。透过舷窗,他们看到那艘残骸的甲板上,几具早已干枯的船员遗骸保持着驾驶的姿势,仿佛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
“他们的意识被抽离了。”贞德轻声道,“只剩下躯壳,作为‘标本’被封存在这里。”
“观察者”在收集文明的“样本”。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它不仅收割文明的存在,更要将它们的历史、记忆、挣扎,统统制成标本,陈列在自己的“收藏室”里。
“信使”号继续深入,穿过一片由光线构成的“森林”。林夜注意到,这些光树的年轮里,竟铭刻着清晰的文字——那是早已消亡的古地球文字,记录着人类文明从石器时代到星际时代的变迁。
“它在……记录我们?”霍震岳的声音带着寒意,“把我们的历史,变成它的收藏品?”
“不。”林夜摇头,“它在‘学习’。通过解析我们的文明轨迹,完善自己的规则体系。我们,是它的‘教材’。”
说话间,前方的光网突然剧烈震动。一个巨大的、由纯白光线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中倒映着“信使”号的身影。
“警告:未授权生命体,侵入规则核心区。”一个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立即退出,否则将被格式化为文明标本。”
“格式化?”暴熊王咧嘴一笑,“老子倒要看看,是你格式化我,还是我把你拆了当零件!”
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外骨骼装甲弹出,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了出去。
“暴熊王!”苏芸惊呼。
但已经晚了。
那道光之眼瞳孔骤然收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规则之光射出。暴熊王的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整个人被狠狠轰飞,撞在“信使”号的船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这是……概念层面的攻击!”霍震岳脸色发白,“它直接篡改了暴熊王的‘存在定义’,让他暂时失去了实体!”
林夜眼中寒芒一闪。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观察者”在警告——它不允许任何“变量”破坏它的“收藏”。
“退回来!”林夜喝道。
暴熊王咬着牙,强行催动混沌之力修复身体,狼狈地退回舱内。他咧嘴一笑,抹掉嘴角的血迹:“好家伙……这玩意儿,比荒牙主的爪子还疼!”
“必须找到它的核心规则。”林夜看向那枚“火种密钥”,“密钥,能感应到它的弱点吗?”
密钥微微震动,一道光束投射在前方光网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图案中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黑白两色光线构成的“太极图”。
“那里……是规则的‘奇点’。”苏芸分析道,“黑白两色代表‘存在’与‘不存在’的对立统一。‘观察者’的规则在此处达到平衡,但也最脆弱。”
“就是现在!”林夜低喝一声,将混沌星核的力量灌注到双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处奇点。贞德紧随其后,圣光形成护盾;霍震岳启动所有防御系统,为两人争取时间;苏芸则疯狂计算着奇点的规则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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