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墟的灵脉通道稳定后,玄灵大陆的夜空多了道淡蓝色光带。孩子们总在夜里举着星花灯笼,站在战魂碑下数光带里的灵根须——那些从星墟飘来的绿丝线,会顺着两界虹落在灵田上,清晨醒来就能看见新冒的嫩芽,叶尖带着星星点点的淡金色,是星髓灵脉的印记。
阿汀坐在灵植学院的竹亭里,手里翻着刚写满的《灵脉记》。册子最后一页画着幅灵脉图:玄灵大陆的青脉、界外之墟的紫脉、深海的蓝脉、星墟的金脉,像四条发光的绸带,在两界虹的中心缠成一团,最终化作跨虹草的根。
“院长,星舟带回的星花籽发芽了!”阿星捧着个玉盆跑进来,盆里的星花刚绽开半朵,花瓣上的淡金色纹路会随着灵脉波动轻轻闪烁,“药族长老说,这花能感应到远处的灵脉,要是有新的灵根栖息地,花瓣就会朝着那个方向弯。”
阿汀接过玉盆,指尖刚碰到花瓣,星花突然往星墟的方向转了转,又猛地往玄灵大陆西北方歪——那里是当年被虚无之力重创的“断脉谷”,灵脉断裂后成了荒芜之地,连镇灵草都长不活。
“难道断脉谷的灵脉要复苏了?”阿汀心里一动。她想起阿芽先生讲过的故事,当年西漠之战后,断脉谷的灵脉被墟种咬断,战魂们曾用灵核碎片试图修复,却没能成功。如今星墟的灵脉力量传来,或许能让这处死寂之地重获生机。
三日后,阿汀带着阿星和几位修士,乘坐星舟前往断脉谷。谷外的风沙依旧很大,却比记载中柔和了许多,风中带着淡淡的星花香气。谷内的土地还是深黑色,却隐约能看见细小的裂痕里,有绿芽在偷偷冒头。
“快看!是跨虹草的根!”阿星指着谷中央的巨石喊。巨石下,一道青紫色的根须正从土里钻出来,往星墟的方向延伸,根须上还缠着半块锈迹斑斑的战魂铠甲碎片——是当年守谷修士的遗物。
阿汀蹲下身,将星花籽埋在根须旁。籽刚触到土,就化作一道流光,顺着根须往地底钻。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断脉谷的深处传来一阵嗡鸣,阿汀掏出灵脉玉牌,只见玉牌上的断脉处突然亮起,一条淡金色的灵脉正从星墟方向延伸过来,与断脉谷的旧灵脉缓缓对接。
“成功了!”修士们欢呼起来。断脉谷的黑色土地开始泛绿,枯萎的灵根残枝上冒出新叶,连空气中的虚无残息都被星髓灵脉的力量净化,化作了滋润灵根的露水。
就在这时,巨石下的铠甲碎片突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战魂虚影缓缓浮现。虚影穿着上古战甲,手里握着半截长剑,眼中没有了当年的肃杀,只有欣慰的笑意。他朝着阿汀微微颔首,然后化作点点灵光,融入了跨虹草的根须里——是当年守谷的战魂,终于等到了灵脉复苏的这一天。
阿汀望着虚影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战魂们从未真正离开,他们只是化作了灵脉的一部分,等着后来人用信念和坚持,重新唤醒这片土地。
断脉谷复苏的消息传回灵植小镇时,整个玄灵大陆都沸腾了。修士们自发组织起来,带着灵籽和灵泉,前往各地修复受损的灵脉。星墟的灵脉力量顺着光带扩散到每一个角落,曾经的荒芜之地长出了灵植,干涸的灵泉重新流淌,连界外之墟最边缘的残骸上,都开满了带着淡金色纹路的星花。
这年冬天,两界的修士们在战魂碑前举行了“同源大典”。玄灵大陆的青脉、界外之墟的紫脉、深海的蓝脉、星墟的金脉,四条灵脉在战魂碑上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所有灵根都笼罩在其中。阿汀打开新的《灵脉记》,在第一页写下:“星脉织网连万境,灵根同源共此生。”
册子刚合上,战魂碑上的名字突然全部亮起,化作无数道虚影,围绕着光网缓缓旋转。虚影们有的在灵田边浇水,有的在星舟上引路,有的在断脉谷里播种——他们不再是孤独的守护者,而是与后来人一起,在灵脉的光网中,守护着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汀渐渐老了。她不再经常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坐在灵植园的竹亭里,看着孩子们在灵田边追逐嬉戏,手里攥着五色纹路的跨虹草籽,把籽撒向每一片能扎根的土地。阿星成了新的灵脉长老,带着弟子们驾着星舟,往更远的星空探索新的灵根栖息地。
有一天,阿星带着一颗六色纹路的跨虹草籽来看阿汀。籽壳上的青、紫、蓝、金、淡蓝、银白六种颜色,分别代表着玄灵大陆、界外之墟、深海、星墟、断脉谷和新发现的“月墟”灵脉。
“院长,月墟的灵脉和咱们的灵脉能完美融合!”阿星兴奋地说,“那里的灵植会跟着月光生长,结出的籽能在任何环境里扎根。”
阿汀接过籽,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籽壳微微发烫,像是在与她的灵息共鸣。她望着窗外的两界虹和星墟光带,忽然想起苏祖祖在万灵窟举起万象灵核的模样,想起君祖祖在战魂碑前刻下第一个名字的模样,想起阿念先生在竹亭里翻《灵脉记》的模样,想起阿芽先生在渔村海边埋灵籽的模样——一代又一代人的守护,终于让灵根织成了一张没有边界的网。
“把籽撒出去吧。”阿汀轻声说,“让它跟着灵脉,往更远的地方去。”
阿星点点头,将籽抛向空中。籽在阳光下炸开,无数细小的灵根须飘向两界虹,飘向星墟光带,飘向每一片有灵脉的土地。阿汀靠在竹椅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她仿佛看见苏祖祖和君祖祖在灵植园里散步,看见阿念先生和阿芽先生在战魂碑下聊天,看见无数战魂虚影在灵脉光网中微笑,看见孩子们在长满灵植的土地上奔跑。
风从灵田边吹过,跨虹草的叶片沙沙响,像是在唱一首没有尽头的歌。战魂碑上的名字亮着,星核晶和海心晶在土里暖着,灵脉光网在星空中闪着,孩子们的笑声在风里飘着——这就是万象同源的意义,不是所有灵根都一模一样,而是所有灵根都在同一张脉网上生长,同一片星空下呼吸,同一份信念中传承。
星脉织网,万象同源。属于玄灵大陆、界外之墟、深海、星墟、月墟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颗发芽的籽里,在每一片生长的叶里,在每一代人的心里,永远都不会结束。因为灵根的路没有尽头,守护的信念没有边界,而同源的血脉,会永远在灵脉中流淌,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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