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空气透着微凉，陈凡贴着冰冷的石壁，能清晰听到外间柳岩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而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机械义肢的腕骨处微微发烫，械脉纹路在暗格里泛着极淡的光，似乎也在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审查令？”林溪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柳岩司长，议会早上才收到我的报备，审查令怎么会这么快下来？而且陈凡现在是学院的重点研究对象，张长老特意叮嘱过，不能让他受到惊扰，你这样强行带人，是不把学院和张长老放在眼里吗？”

“张长老？”柳岩嗤笑一声，脚步声停在了内室门口，“一个沉迷古籍的老顽固罢了，他懂什么？这小子身上的械灵部件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引来大批械灵，到时候曦光域出了乱子，谁来负责？”

陈凡能想象到柳岩此刻的神情——定是满脸不屑，眼神里满是对机械技术的敌视。他握紧机械义肢，指尖的刃口在暗格里泛着冷光，只要柳岩敢闯进内室，他就立刻动手。

“曦光域的安危，自有域主大人和议会操心，不劳柳岩司长费心。”林溪的声音挡住了内室门口，“而且昨晚的械灵残骸上，有戒律司的标记，我已经向域主大人禀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带陈凡走。”

“你！”柳岩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几分怒意，“林溪，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过是个学院导师，也敢阻拦我戒律司办事？来人，把内室搜了，我就不信那小子不在里面！”

“谁敢！”林溪厉声呵斥，紧接着是灵气碰撞的“砰砰”声，“星脉学院的地盘，岂容你们戒律司撒野！”

暗格里的陈凡心一紧，他能感觉到外间的灵气波动变得剧烈起来——林溪的星脉灵气纯净而温和，却带着不容侵犯的韧性；而戒律司裁决者的灵气则凌厉而霸道，像一把把出鞘的刀，朝着林溪逼去。

“林溪导师，识相点就让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戒律司的裁决者，“柳岩司长也是为了曦光域好，你非要护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想和戒律司作对吗？”

“我只是在遵守学院的规矩。”林溪的声音依旧坚定，“没有域主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带走陈凡！”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阁楼外传来，瞬间压过了外间的争执：“柳岩，你在学院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外间的灵气波动突然平息下来，紧接着是柳岩惊讶的声音：“张长老？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把学院拆了不成？”张长老的脚步声走进阁楼，带着浓郁的星脉灵气，“陈凡是学院的研究对象，也是我亲自担保的人，你想带他走，问过我了吗？”

陈凡松了口气，张长老的到来，暂时解了围。他能感觉到，张长老的灵气比林溪更深厚，也更沉稳，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将戒律司的压力完全挡了回去。

“张长老，这小子身上有械灵部件，还和昨晚的械灵袭击有关，我必须带他回去审查！”柳岩的语气软了几分，却依旧不肯放弃，“这是为了曦光域的安危，还请您不要阻拦。”

“昨晚的械灵袭击，我已经查过了。”张长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那只裂晶虫身上的蚀灵纹，是戒律司独有的手法，而且令牌上的‘柳’字，除了你柳岩，还有谁能用？你现在不回去自查，反而来学院找陈凡的麻烦，是想嫁祸于人吗？”

柳岩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张长老，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怎么会用蚀灵纹操控械灵？那一定是有人故意伪造我的令牌，想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域主大人很快就会查清楚。”张长老的声音不容置疑，“现在，你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学院，要是再敢在这里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外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柳岩粗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他咬牙说道：“好！我就等域主大人的调查结果！但张长老，你最好看好那个小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或者给曦光域带来了麻烦，你和林溪都脱不了干系！”

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开门声，柳岩带着裁决者们离开了阁楼，临走前还狠狠摔了一下门，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气。

阁楼里恢复了安静，陈凡能听到张长老叹了口气：“这柳岩，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对付陈凡，竟然连蚀灵纹都用上了。”

“多谢张长老解围。”林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要是您再晚来一步，我可能就拦不住他们了。”

“你做得很好。”张长老的声音温和了几分，“陈凡的双能体系对我们太重要了，绝不能让柳岩毁了。对了，那小子躲在哪里？让他出来吧，柳岩已经走了。”

陈凡听到这里，轻轻推开暗格的门，走了出来。张长老正站在阁楼中间，头发花白，眼神却很锐利，看到陈凡时，目光落在他的机械义肢上，带着几分探究和惋惜：“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能在凝丹境都不到的情况下，斩杀被蚀灵纹操控的裂晶虫，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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