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的冬日来得猝不及防,第一场雪落下时,后山的演武场已积起薄薄一层白霜。陈凡持剑而立,昆仑剑诀的招式在他手中行云流水——金色剑气划破雪地,带起漫天飞絮般的雪粒,却只在地面留下浅浅的剑痕,未伤分毫冻土。他对力量的掌控,已臻收放自如的境地。
“陈哥,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小雅裹着厚厚的枣红色棉袄,捧着铜制暖炉站在廊下,呵出的白气氤氲了镜片。见陈凡收剑回鞘,她连忙小跑上前,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
自昆仑墟归来后,陈凡用了整整三个月才将损耗的生命力补回大半,但脸色依旧比从前苍白,指尖偶尔还会因灵力不稳而泛白。影盟的兄弟们都劝他多卧床休养,可他总觉得心里悬着块石头,唯有握着铁剑、挥出剑气时,才能稍感踏实。
“早没事了。”陈凡接过姜茶,暖意顺着杯壁传到掌心,“沪市回春堂那边怎么样?张叔他们还习惯吗?”
“挺好的,张叔每天都去坐诊,街坊邻居还常送些点心过来。”小雅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棉袄内袋里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信封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对了,阿刀哥从南疆寄来的,火漆印是分舵的紧急标识,说有要事找你。”
陈凡接过信,指尖捏开火漆——南疆分舵的狼头印记清晰可见。拆开信纸,阿刀潦草的字迹跃然纸上,笔画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南疆十万大山发现玄清观余脉,领头的是个叫‘玄空子’的老道,据说曾是玄阳子的师弟,手里攥着‘玄清秘录’下册,记载着复活妖邪的法子。我已带人跟踪半月,这老道手段阴毒,恐力有不逮,速来支援!”
“复活妖邪?”陈凡的眉头瞬间拧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镇灵大阵虽已修复,但地心妖邪的封印只是暂时稳固,若真让玄空子找到复活之法,之前所有的牺牲都将白费,人间又会陷入浩劫。
他转身就往议事厅走,脚步急促。厅内,青松正对着一幅摊开的南疆地图沉思,指尖在十万大山的标记上反复摩挲;磐石站在一旁,胳膊上的绷带刚拆不久,还留着淡淡的疤痕;林岚则穿着龙组制服,手里捏着一份卷宗,脸色凝重——显然,龙组也收到了消息。
“你来得正好。”青松抬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将桌上的卷宗推给陈凡,“玄空子不是普通的余孽,他是玄清观的‘医道长老’,最擅长用活人炼制‘药傀儡’,手段比毒蝎还要阴毒百倍。”
卷宗里附带着几张现场照片:失踪村民的家中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黑色的药渣,药渣旁还留着半截带血的绷带,邪气与之前血珊瑚礁的诡异气息如出一辙。陈凡的指尖划过照片,忽然顿住——药渣中混着几缕银色的毛发,质地柔软,带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月狼’的毛。”他抬眼,语气肯定,“月狼是南疆特有的灵兽,栖息在十万大山深处,精血能增强邪术威力。玄空子收集月狼毛,显然是在为炼制药傀儡做准备。”
“龙组的支援队已经出发了,由我带队。”林岚收起卷宗,声音干脆,“影盟也派了三支小队,阿刀是先锋,已经深入大山三天了。”
陈凡合上卷宗,掌心的墟门印记微微发烫,似在呼应他的战意:“我去南疆。”
“你的身体……”青松有些担忧,毕竟他损耗的生命力还没完全恢复。
“没事。”陈凡握紧腰间的铁剑,眼神坚定,“玄清秘录必须拿到,绝不能让他们复活妖邪。”
第二天天还未亮,陈凡和林岚就带着五个影盟精锐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飞机在边境城市降落,换乘越野车深入十万大山——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柏油路变成泥土路,最后连路都没了,只剩茂密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潮湿的草木气息裹着寒意钻进车厢,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嘶吼,令人心头发紧。
“前面就是月狼的栖息地了。”林岚指着地图上的红色标记,指尖在“黑风谷”三个字上点了点,“阿刀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之后就断了联系。”
越野车停在森林边缘,陈凡和林岚换上迷彩服,将铁剑、手枪和破邪药剂塞进背包,徒步进入森林。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邪气就越浓郁,地上开始出现动物的骸骨,大多残缺不全,骨头表面还留着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小心,这里有药傀儡的气息。”陈凡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指尖凝聚起一丝金色的本源之力,缓缓探向右侧的灌木丛。
话音刚落,灌木丛后就传来一阵窸窣声,三个浑身缠满灰色绷带的“人”缓缓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没有丝毫神采,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关节处扭曲得不像正常人,动作僵硬却异常迅速——正是卷宗里记载的药傀儡。
“这些是失踪的村民……”林岚的声音带着怒意,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子弹早已涂好特制的破邪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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