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城外的官道旁,一辆蒙着灰布的破旧马车正朝着西南方向行驶。陈凡坐在车夫位上,头戴宽檐斗笠,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用身上最后几块碎银子租下这辆车,车厢里堆着些针头线脑、日用杂货,乍一看,就是个走村串户的货郎。
目的地——龙虎山。
从盐城到龙虎山,千里路程。陈凡不敢走官道主干线,专挑偏僻的乡道绕路,白天躲在破庙或山洞里休息,夜晚借着月色赶路,每到一个村镇,都会先找茶馆、驿站打探消息,确认磐石确实被押往了龙虎山总坛。
越靠近龙虎山,天字堂的踪迹就越密集。沿途的客栈里、山道旁,总能看到穿着灰袍的修士,腰间挂着玄清观的黑色令牌,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偶尔还会拦住路人盘问,气氛透着股压抑的紧张。
这日傍晚,马车停在龙虎山脚下的“望仙镇”。镇子不大,却异常热闹,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大多是天字堂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边谈话,腰间的令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陈凡将马车拴在镇外的老槐树下,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混进镇子里打探消息。
镇中心的“聚仙楼”人声鼎沸,陈凡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盘炒青菜和两个馒头,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着邻桌的谈话。
“听说了吗?玄机子堂主把那个影盟的头目押到总坛了,就关在山巅地牢里,明天一早就要用他来祭旗,启动‘污灵阵’的第一个节点!”一个瘦高个修士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
“真的假的?那影盟的人会不会来救?毕竟是他们的核心人物。”另一个圆脸修士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救?借他们个胆子!”瘦高个嗤笑一声,“总坛周围布了‘天罗阵’,那可是玄清观的成名阵法,能引天雷,别说影盟的人,就算是只鸟,也飞不进去!”
陈凡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明天祭旗?启动污灵阵?他必须今晚动手,否则不仅磐石性命难保,第一个龙脉节点也会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动声色地结了账,走出酒楼,借着渐浓的夜色掩护,朝着龙虎山深处摸去。龙虎山山势陡峭,主峰“天师峰”上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道观,飞檐翘角,灯火通明,想必就是天字堂的总坛。
山脚下果然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光幕上流淌着玄奥的符文,符文闪烁间,还能看到细微的电光——正是邻桌提到的“天罗阵”。陈凡趴在草丛里,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墟门印记。这阵法他在传承记忆里见过,威力极大,一旦触动,就会引动天雷轰击,绝非筑基期修士能硬抗。
但很快,他发现了破绽。光幕东南角的符文闪烁频率比其他地方慢了半拍,符文的光芒也稍显暗淡,显然是布阵时出了纰漏,或是阵眼能量不足。
“天助我也。”陈凡心中一喜,悄悄从草丛里摸过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他运转本源之力,将灵气凝聚在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处破绽。指尖触碰到光幕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传来,却没有触发警报,光幕反而泛起一圈涟漪,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
陈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如同狸猫般灵巧地钻了进去。
穿过阵法,山路豁然开朗。两旁的松树上挂着灯笼,每隔数十步就有一个灰袍修士持刀站立,巡逻的队伍更是每隔一刻钟就会经过一次,脚步整齐,气息沉稳,防卫远比他想象的更森严。
他屏住呼吸,借着树木和岩石的掩护,如同鬼魅般在暗处穿梭。越是靠近总坛,守卫就越密集,空气中的灵气也越发浑浊,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显然,这里已经死过不少人,或许是反抗的修士,或许是被抓来的俘虏。
总坛是一座占地极广的道观,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玄清总坛”的黑色匾额,门口站着四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修士,气息远比其他守卫浑厚,竟是金丹初期的实力,显然是天字堂的核心成员。
陈凡绕到道观后方,那里是一处陡峭的悬崖,崖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藤蔓,藤蔓间还能看到水流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昆仑步,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崖壁上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哗啦”的轻响,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惊动上面的守卫。
爬到半山腰时,他终于看到了地牢的入口——一个隐藏在瀑布后的石门,瀑布水流湍急,正好挡住石门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石门两侧各站着一个灰袍修士,腰间挂着短刀,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
陈凡从怀里摸出几颗石子,运起灵气,手腕轻轻一扬,石子带着破空的轻响,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啪”的一声。两个修士果然被吸引,下意识地转身去查看树干方向。
就是现在!陈凡纵身一跃,从藤蔓后扑了出去,速度快得像一道影子。他左手捂住左侧修士的嘴,右手淬灵匕首瞬间划破对方的咽喉;紧接着转身,匕首又刺进右侧修士的心口。动作干净利落,两个修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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