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谋局
落霞山的夜晚浸在清透的宁静里,虫鸣藏在草丛间低吟,山风卷着松针与野花的清香掠过山谷,连空气都带着沁人的凉。陈凡坐在木屋前的青石板阶上,指尖摩挲着一块刚从体内剥离的玉片——这是从楼兰古城带回的第三块碎片,暖金色的光在他掌心流转,与胸口另外两块玉片隔着衣料遥遥呼应,像三颗跳动的小太阳。
阿刀躺在旁边的竹椅上,肩膀缠着厚厚的白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痕,脸色比往日苍白不少。这次罗布泊之行,他被玄尘踩碎了两根肋骨,虽捡回性命,却至少要休养半个月才能恢复力气。他手里捏着个粗陶酒碗,抿了口米酒,酒液的暖意没驱散多少疲惫:“总舵主今早传讯说,玄清观在楼兰折了玄尘,还丢了玉片,元气大伤,短时间内该不会有大动作。”话锋一转,他又皱起眉,“可他们手里还攥着三块玉片,加上那三块不知所踪的,我们手里这三块,胜算还是太悬。”
陈凡没接话,只是将三块玉片轻轻放在石桌上。下一秒,奇异的一幕骤然发生——三块玉片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向中间靠拢,边缘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原本各自独立的金色纹路瞬间活了过来,顺着玉片表面流转缠绕,最终在中央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图案:既像一扇刻满符文的拱门,又像一个旋转的金色漩涡,隐隐有灵气在图案里流动。
“这是……墟门?!”阿刀猛地从竹椅上坐直,手里的酒碗晃了晃,米酒差点洒出来,眼睛死死盯着石桌上的玉片,满是震惊。
陈凡的目光也锁在那图案上,脑海里原本模糊的传承信息突然变得清晰,一段关于“墟门”的记载浮现在眼前:昆仑墟的入口并非固定之地,需以九块玉片为引,在“天地灵气交汇之地”方能开启;而玉片拼接后显现的图案,正是墟门开启时的印记,能指引持有者找到龙脉节点。
“天地灵气交汇之地……”陈凡低声重复,指尖轻轻点在图案中央,“这指的是哪里?”
“该是九州龙脉的汇聚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松长老拄着枣木拐杖缓步走来,拐杖头的铜铃偶尔轻响。他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玉片上,眼神里掺着凝重与期许:“老辈人传下来,昆仑墟与九州龙脉相连,只有在龙脉主脉的交汇节点,才能撑开墟门。玄清观这些年一直盯着昆仑山,怕就是在找主脉的交汇点。”
“龙脉节点?”陈凡忽然想起黄浦江底的灵脉,“那沪市的黄浦江算吗?之前玄清观想动那里的灵脉。”
“不算。”青松长老摇头,指尖划过玉片上的纹路,“黄浦江只是灵脉支流,灵气太弱,撑不起墟门。真正的龙脉主脉藏在秦岭、昆仑这些千年大山里,那才是能引动墟门的地方。”
陈凡重新拿起玉片,掌心传来的温热更明显了。当三块玉片在他手中重新贴合时,他能清晰感应到另外几块玉片的方位——其中三块稳稳停在西南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是玄清观的青城山老巢;剩下三块却像被浓雾裹着,时而飘向东海,时而偏向北疆,感应时断时续,显然是被某种阵法屏蔽了踪迹。
“总舵主让我问你,传承里有没有剩下三块玉片的线索?”青松长老收起目光,看向陈凡。
陈凡沉吟片刻,回忆着传承里的碎片信息:“传承里提过‘三圣物’,说上古时有三位修士各持一块玉片,分别镇压在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只是这三座山早就成了传说,没人知道具体在哪儿。”
“仙山?”阿刀嗤笑一声,又喝了口酒,“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仙山?怕是早就沉进东海海底了。”
“未必。”青松长老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影盟藏经阁的古籍里记载过,北宋年间有个渔民在东海见过蓬莱虚影,说那座山被一层七彩迷雾裹着,只有每月十五的夜里才会露个轮廓。或许所谓的‘消失’,只是被上古阵法藏起来了。”
陈凡心里一动,指尖的玉片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光芒亮了几分:“玉片能感应同类,只要我们往东海方向走,说不定能顺着感应找到蓬莱的线索。”
“可东海是玄清观的地盘。”青松长老叹了口气,语气沉下来,“他们在舟山群岛布了上百号人,还有个金丹期长老坐镇,我们现在过去,跟送上门挨打没区别。”
陈凡沉默了。他知道青松长老说的是实话,影盟目前的兵力,硬碰硬根本不是玄清观的对手。可时间不等人,玄清观随时可能找到剩下的玉片,一旦九块集齐,打开昆仑墟引发浩劫,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石桌旁的气氛沉下来时,陈凡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我有个办法——玄清观想找玉片,我们就给他们设个局。”
三天后,一则消息像长了翅膀,在修士圈子里悄悄传开——有人在东海舟山附近拍到了蓬莱仙山的虚影,照片里能看到云雾缭绕的山尖,更有人说在那附近感应到了昆仑墟玉片的灵气波动。消息源头没人说得清,却越传越真,连玄清观在各地的探子都收到了模糊的照片,照片里的仙山虚影透着缥缈的灵气,不由得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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