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芮展开诏书,目光冷冽。
侍立一旁的殷殃沉声问道:“少主,圣唐这位美艳长公主,摆明了是要设下一场鸿门宴。此行……我们去还是不去?”
周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指节轻轻敲击着诏书:“去!自然要去!不过,在本王看来,这非是什么鸿门宴,而是圣唐王朝倾覆之前,一场为其送葬的丧宴!李昭霓越是急切地召本王入京,越证明她方寸已乱,惶恐难安!”
殷殃深以为然,眼中厉色一闪:“少主明鉴!以我淮南如今之势,足以在整个圣唐横着走!便是圣唐长公主,也绝不敢有半分得罪!此去皇城,我等便是去当他们的‘祖宗’!谁敢龇牙,便灭了谁!”
“不错!”周芮声音沉凝,“是时候去会一会这位圣唐长公主,以及齐王、睿王那两位藩王了!”
周芮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叶芸,语含深意:“此行我与殷殃同往天安皇城,你肩上的担子极重,务必趁齐王、睿王奉召离境、后方空虚之际,潜入两大藩王属地,以‘控魂引’为刃,悄无声息地控制其麾下所有关键的圣人境强者!”
周芮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仿佛能刺穿未来:“待这些藩王属地的根基尽入我手,齐王、睿王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犹不自知!或许……这一次的皇城之行,便是他们的死期!这圣唐江山,真正到了易主之日了!”
“谨遵少主之命!”叶芸与殷殃同时躬身领命,声音里透着森冷的杀伐之气。
……
半月之后,天安皇城。
宽阔的青石板御道被车轮碾过,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周芮乘坐的马车十分低调,并未悬挂彰显淮南王身份的旗帜,仅有车厢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徽记。
此时的周芮并不知道,醉仙居的二楼,正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马车。
周芮马车刚转入一条通往淮南王府的辅道,迎面便摇摇晃晃驶来一辆装饰奢华的八宝香车。
两车堪堪错身之际,香车猛地一歪,险险擦过周芮的车辕。
香车帘子“哗啦”掀开,两名衣着华贵、浑身酒气的年轻公子哥儿踉跄着跳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醉醺醺的豪奴。
“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公子的车驾?!你知不知道,我爹是当朝兵部尚书!我身边这位更是大司马将军之子!大了你们的熊胆!”
当先一个穿着锦蓝云纹袍的青年,指着周芮的马车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
此人,是圣唐兵部尚书崔弘之子,崔昊。
另一个身着绛紫劲装、体格稍显魁梧的青年,是圣唐大司马将军武镇山之子,武琨。
武琨更是蛮横地直接挡在周芮马车前,吼道:“车里的人给老子滚出来!跪下磕头认错!否则,今天叫你横着出这皇城!”
喧嚣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引来不少人纷纷侧目观看。
不远处,醉仙居酒楼二楼的雅间窗边,一个身着蟠龙暗纹常服的中年人,正端着一杯酒,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这场冲突。
此人,正是圣唐齐王李元基,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冷笑,对着身边的心腹低语道:“瞧瞧,这新晋的淮南王,倒是很沉得住气啊,被两条野狗堵了门,连车帘都不敢掀?看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到了这天安城这龙潭虎穴,就成了缩头乌龟!”
楼下,崔昊和武琨的叫骂愈发不堪入耳,豪奴们也围了上来,气势汹汹。
马车内,周芮闭目养神,心如明镜。
这场“意外”来得太巧,也太拙劣。
两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
不,更像是投石问路的石子,幕后之人,是想探探他这位新晋藩王的虚实深浅,看他究竟是龙是虫,是忍气吞声的软柿子,还是锋芒毕露的过江龙。
就在崔昊嚣张地试图伸手去掀车帘的刹那……
“殷殃。”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寒泉击石,清晰地穿透了车壁,“这两条狂吠的狗,给本王打!打到他们让开道路为止。”
周芮的声音微微一顿,紧接着吐出更令人心悸的指令:“如果到死都不让,那就打死吧。”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醉仙居二楼,齐王李元基端杯的手猛地一滞,瞳孔骤然收缩!
打死?
在这天子脚下,当街打死礼部尚书和大司马将军的儿子?!
就算这淮南王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也不该有如此无法无天的胆气?!因为就算他齐王也绝对不敢这么做!
同时得罪圣唐中央王朝的大司马将军和兵部,谁又敢有这个胆量?
可惜,李元基不会知道,他不敢做的事,不代表周芮不敢做!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圣唐的中央王朝放在眼里!
对于周芮而言,别说区区两个官员之子,便是他齐王李元基本人挡在车前,碾死了也就碾死了,如同碾死蝼蚁!
“遵命!”殷殃眼中寒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眼神,马车旁四名气息沉凝、如同岩石般沉默的淮南王府护卫,瞬间动了!
动作快如鬼魅,势若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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