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厥王朝,西京城。
西厥皇庭。
殿外,雷声隆隆,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敲打着宫殿厚重的琉璃瓦,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皇庭大殿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
西厥王拓跋泓正斜倚在皇座上,一手搂着一名仅着轻纱女子,另一只手则抓着金杯,将琥珀色的烈酒大口灌入喉中。
“好!跳得好!”拓跋泓醉眼朦胧,看着殿中几名妖娆舞姬扭动的腰肢。
西厥朝中最为得宠的佞臣贺兰野,上前满脸堆笑的文臣他举着酒杯:
“陛下神威盖世!自陛下登基以来,我西厥铁骑所向披靡!大觐五州沃土尽收囊中!那大觐女帝,不过是个躲在深宫里的黄毛丫头,她手下的那些软脚虾军队,见到我‘铁鹞子’重骑冲锋,哪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哈哈哈!”
“贺兰大人所言极是!”另一名武将模样的官员立刻附和,语气同样谄媚:
“想当年甘州之战,我朝‘铁鹞子’骑兵一个冲锋,大觐数万大军便如土鸡瓦狗般溃散!那场面,啧啧啧,至今想来都令人热血沸腾!”
“说得好!”拓跋泓听得志得意满,狂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金杯掷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用力捏了一把怀中女子的脸蛋,淫笑道:“没错!看看这些大觐的美人儿,细皮嫩肉,比我们草原上的女子水灵多了!这才是最好的战利品!还有那个大觐女帝,听说生的极美,迟早也要匍匐在本王胯下!”
殿内充斥着溜须拍马的阿谀之词和拓跋泓狂妄的笑声,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所有人都沉浸在开疆拓土、强敌“畏缩”的虚假荣光里,仿佛那殿外的狂风暴雨,不过是助兴的乐章。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巨响,大殿沉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冰冷的狂风裹挟着雨腥气瞬间灌入,吹得殿内烛火一阵剧烈摇曳,乐声戛然而止。
一个浑身湿透、甲胄上还滴着水的身影,如同从暴雨中冲出的孤狼,不顾侍卫的阻拦,踉跄着闯了进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水渍迅速在他膝下蔓延开。
“陛下!陛下——!”
来人抬起头,雨水顺着他刚毅而焦虑的脸庞流下,正是西厥边军大将,以勇猛和耿直着称的赫连云阙,他盔甲上还带着泥泞,显然是从前线快马加鞭赶回。
殿内的喧嚣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拓跋泓不悦地皱起眉头,醉眼惺忪地看向来人:“赫连云阙?你不在边关守着,冒雨闯宫,所为何事?扫了朕的兴致!”
赫连云阙顾不上满身狼狈,焦急地嘶声喊道:“陛下!臣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大觐……大觐绝非昔日可比!其国力在短短一年间突飞猛进,大觐新晋武威王更是深不可测的枭雄之才!”
“臣多方打探,此人不知依靠何等神兵利器,竟在极短时间内,接连覆灭了南楚和倭国!其兵锋之盛,手段之诡谲,闻所未闻!”
他声音急切,试图穿透殿内的酒气和谄媚:“陛下!我们占据大觐五州,已然触其逆鳞!大觐女帝绝非忍气吞声之辈!臣观其动向,恐有雷霆报复!我们不能再以旧日光景看待大觐了!”
“请陛下速速下令,加固边防,收缩兵力固守要塞,以防不测啊!”
赫连云阙的话语仿若惊雷,试图震醒这醉生梦死的皇庭。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刺耳的嗤笑。
贺兰野第一个跳出来,指着赫连云阙,尖声嘲讽道:
“赫连将军,你是被大雨淋坏了脑子,还是被那什么狗屁武威王吓破了胆?南楚?倭国?不过是些弹丸小国,如何能与我雄踞万里、铁骑无双的西厥相提并论?我‘铁鹞子’骑兵的冲锋之下,管他什么神兵利器,统统碾为齑粉!”
“正是!”另一名佞臣也帮腔道,“赫连将军莫要在此危言耸听,扰乱军心!陛下英明神武,我西厥国势如日中天,岂是大觐那黄毛丫头和乳臭未干的小儿王爷能撼动的?你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是怯战不成?”
“懦夫!” “危言耸听!”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对赫连云阙的指责和谩骂。
赫连云阙气得浑身发抖,雨水混着汗水从额头滚落,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盯着皇座上的拓跋泓:
“陛下!臣绝非怯战!臣一片赤诚,只为西厥江山社稷!大觐灭南楚、平倭国,绝非侥幸!请陛下明察!若再不做准备,恐有倾覆之危啊!”
“住口!”拓跋泓被赫连云阙的“不吉利”言语彻底激怒,酒气上涌,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子,指着赫连云阙厉声咆哮:
“赫连云阙!你竟敢诅咒我王朝倾覆?朕看你就是被大觐收买了,故意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贺兰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趁机上前一步,添油加醋道:“陛下!赫连云阙如此放肆,动摇国本,其心可诛!若不严惩,何以震慑三军,维护陛下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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