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的身体逐渐穿过隔音结界,琴声如高山流水,缓缓流淌的清澈萦绕在耳畔,又如泉水叮咚,拨动琴弦的声响清脆悦耳,细微悠长,变化万千。
仿佛跟随着琴音就能进入到空灵的境界,直通纯白境地的极乐世界。
这琴声……有些耳熟啊。
水清鸢思索着抬头,鱼镜渊也给予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不会吧?碰见熟人了?
金珠珠的神色恍惚一瞬,眸光中神色复杂,心底默默冷哼一声,爪尖攥紧,蜷缩在她头顶把自己埋了起来。
它不喜欢这种东西。
耳不听心不烦得了。
另一边,太史长宇自然也听到了有人上来的细微动静,停住指尖,静静听着楼梯口处倏然多出来的两道脚步声。
三楼的位置更加空旷,法器数量稀少到摆出来的只有不到十件,比二楼的摆放装饰更加显得贵气。
——其实这些高阶高品法器都是非卖品,除非和掌柜的仔细商议。
也因此,这里有一半的空间都是精心布置的休息区,靠近南侧还有那面突出的阳台,向下看便是人流熙攘的街道。
虽然只有三楼,可这三楼的每层高度都很高,一楼和二楼中间还有隐藏的空间,但并不对外展示。
这里也有隔音结界,下面的声音吵不到这里来,但也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到蔓延出几分尴尬。
三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是你们?”
该说不说,太史长宇还真有点意外。
他们两个……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神山之外的地方来的吧?
不过很快他就不意外了,想来季山淮手里肯定有谢家的令牌,兴许是他把自己的令牌借给他们了。
三楼能上来的人少,这里暂时还没有别的人上来,所以只有他们几个人。
两人颔首,朝他点头示意。
再怎么样见面礼好歹招呼一下不是?
太史长宇也稍稍点了个头,并不打算说些别的,周身的气质和在场上似乎略微有点不同,看上去更平和了。
或许在私下里,他本人的性格并不那么具有攻击性。
事实也的确如此,打斗中他会不自觉地表现出那般傲气凌人的姿态,自己休息的时候反而沉默寡言。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表里不一。
因为私下里,他说话可能会更难听。
太史长宇原本的家境其实并不算多突出,但特别就特别在,他不仅是当今万籁宫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更是被她认作了义子,之前的家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弟子之后还可以有,但义子的含义可就差别很大了。
所以他得到一块令牌。
阳台桌椅那里放了新鲜的瓜果,还有温在小火炉上的热茶,袅袅飘香。
两个人打量着位置,还没有想好要在哪里休息,屋内阴影中便走出一位女修,安静地在阳台那边的桌面放了同样的瓜果热茶,随后默默离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他们真是不得不坐在那里了。
这样安排是有缘故的,通常能来到第三层的人或多或少都认识,即便不认识也会聊两句,这样放果盘更便于客人们交流,当然,实在不喜欢的话也可以选择把东西端走。
“来,喝点茶。”
鱼镜渊尽量忽视那边的家伙,先为她斟茶,等茶水热透了杯壁,感觉茶水温度合适再递给了她。
水清鸢的手被他一路牵着都捂热乎了,现在摸着这稍微有些温热的茶杯,没什么太热的感受。
潺潺的流水声再次缓缓出现,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个茶闻上去很香,多喝两口不是坏事。
对面的太史长宇不弹琴,这里便显得十分寂静。
鱼镜渊本来还没太多想法,直到发现对方正在毫不掩饰地打量他们,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但明天就是她和对方的比试了,莫不是在偷偷观察她、分析她的出招特点?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怎么会被对面察觉如何出招,但以防万一,万一呢?
「姐姐,我们等下喝点茶就走吧,这人在这里我怪不自在的。」
「……好。」
水清鸢并不在意对方的打量,但既然他想离开,那就离开好了。
而与此同时,抱着琴的太史长宇始终都没法把目光从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上挪下,直到他们刚才自己分开。
他脑中思绪纷飞,哪怕此前脑袋里的沟壑已经被捋平过一遍,还是不由得狐疑发问:“你们当真是姐弟?为何……”
为何这般亲密?这种举动在这个年纪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于亲近了。
就算是再亲近的亲人,年纪如此,也没理由时时刻刻牵着手才是。
太史长宇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八卦的人,只是这两个人的关系和氛围实在古怪,心里的思绪困扰个不停,那个疑问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既然这里也没有别的人,问了就问了吧。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并非是质疑你们的关系,只是很好奇这个缘故。”
对方的话倒不算太冒犯,但他们终归和他不算熟悉,水清鸢想说话婉拒,却被鱼镜渊轻轻拍了拍手臂,拦了下来。
见状,太史长宇感觉自己可能还是太过冒昧,努力想了想别人说八卦都是怎么聊的。
唔——
以表诚意,他就开口提出了条件:“作为交换,你们可以随意问我有关我的事情……实在不想说也可以,关于这个问题的确是我打扰了。”
如果对方怎么都不愿意说,那便算了,本就是自己脱口而出的疑惑,并不算是什么一定要知道的事。
说罢,他继续端坐着,神色未变,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严格来说,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对面的反应被尽收眼底,思索片刻后鱼镜渊才郑重开口,目光沉沉,周身的气息都带来严肃。
主要是……想说给她听,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
这番话无需私心,本就是事实,他曾在心底里预想过千千万万遍,可未曾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作数的。
另一边坐姿端正的太史长宇也开始凝神思考,不过他有点想不出来。
怎么又变了?到底是不是姐弟?
……真是好复杂的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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