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僵直脊背,看向她。
……姐姐无论什么打扮,都好看得紧。
“回来了?”
水清鸢抬手,轻轻抚去他衣裳上剩下的些许雪花。
她今晚没打算睡觉,只想打坐恢复灵力。
因为之前穿的衣服在打斗时被刮破了,她就换了一身,作为里衣的法衣没破。
因为衣服和身体到底不是全然贴合,裙摆飞扬的瞬间,仍旧是受了点小伤,还好是小伤。
这是一件碧落色的直裾裙,上身料子细密,为绉纱,走动时能隐约看到流光滑动。
其余亲肤的部分都是软罗,淡雅中透露出清润的光泽,裙身没有别的花纹,十分素净。
如今身为修士,对于人间所流通的银钱是基本不会再缺,一枚下品灵石能换不少银子,所以在穿衣上自然舍得了些。
而且神山之中有更贵的衣物,也就是法衣,这种没有特殊作用的衣服在神山脚下买的话会款式又多又好。
“你要休息了吗?”
面色缓缓泛红,鱼镜渊颇有些紧张,目光也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打量。
怕自己刚好打扰到她,又想多看看她。
没等她回答,那边趴在床尾柔软白锦棉被上的金珠珠反倒晃了晃脑袋,不满地开口道:「本大人要休息了!!」
别吵!别吵!
但鱼镜渊还是进来了。
水清鸢莞尔一笑:“我原本就是想去找你的,只是见你和你师兄出了门,想着你回来后应该会过来找我。”
很快,“嗒”的一声关上了门,屋子里点的灯还是足够亮的,炉子也烧得很暖和。
两人坐在床边,因为这里离炉子更近,虽然有灵力护体不怕冷了,但这份温暖还是会让人忍不住靠近。
“真没受伤?”
现在没了别的人,他再次开口问道。
在他们赶过去之前,那个被控制的散修肯定也被拿来对付他们了。
手被他捉过去握住,水清鸢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没有。我们和那怨妖根本也没周旋多长时间,你和宁归师兄就赶了过来,它觉得有压力就用迷阵困住了我们。”
想来那个怨妖也是一路吃人太顺了,还以为来支援的人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境界,布下迷阵妄图一网打尽。
却不曾想,机会不是时刻都存在的,不可能每次遇到的对手都能和自己实力相当。
“倒是你,你和他刚刚去找之前遇到的店小二了?”
水清鸢当然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了,见他装乖似的朝自己傻笑,忍不住抬手捏住他的脸:“哪怕明日再去找他也不迟,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不累……”
被她捏脸,他也毫无怨言,笑了笑。
只是想到那个迷阵的内容,鱼镜渊胸腔中顿时闷了一块湿棉被,良久后抿唇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是绝交就别说。」
眯眼躺着的金珠珠迷迷糊糊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而后又觉得不对,马上改口:「不不不,是你和主角绝交了再说!」
这俩可不能绝交啊,它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两个人关系给弄好的。
不可以、不可以。
金珠珠连忙抬爪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有话直说就好了,我都会听的。”
水清鸢想了想,总有一种复杂的预感。
他或许想说迷阵里发生的幻境,自己不清楚他的幻境里有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才应该是心情沉重的那个人。
那个「鱼镜渊」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最开始接近他,就是在蒙骗他。
即便之后同样付出了真心,也改变不了自己最初接近他是何种目的的事实。
身体被他倾身下来紧紧抱住,水清鸢的心跳声不免愈发停滞,像是悬在半空中的纸鸢,总怕下一刻便要失手飘远。
睫羽如蝶翼般轻颤两下,她想,莫非他们经历的幻境,都和相遇的经历有关?
在她的视角里是「鱼镜渊」发现自己欺骗了他,在他的视角里或许是「水清鸢」从未遇见过他?或者自己抛弃他?
时间静悄悄的,他似乎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于是只能听见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姐姐,你日后,会有心仪之人吗?”
抱了半晌,喉咙里的声音咽了又咽,鱼镜渊在准备好的众多话语里,选择了最直白的这一句。
他每每想到她穿着嫁衣、自己送她离开的场景,就心口闷得发慌。
想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是情绪上的挡箭牌。
他不在乎对面的人是谁,只在乎她居然真的要离自己远去,身边会有一个完全可以取代他、甚至能比和他关系更好的人。
他们的世界是自己融入不进去的。
可那个人凭什么?
自己才是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
鱼镜渊承认自己太卑劣了,他根本不愿意让姐姐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关系特殊的人,哪怕是有可能日后会关系很好,他也要从一开始就干预杜绝这种可能。
比如季山淮。
不想别人靠近水清鸢是一回事,隐约害怕这位师兄会用自己的花言巧语哄得姐姐和他关系更亲近的缘故也有。
不止是他,还包括其他任何人。
因此鱼镜渊也从来不和别人说太多有关水清鸢的事情。
他希望自己是她身边最特殊的人。
是他,只有他,唯独他。
“心仪之人?”
脑子里都已经想好要说些什么的水清鸢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瞬的茫然,显然是对问题预判错误了。
等等,问这个干嘛?
莫非是……误会了什么吗?
水清鸢顿时一个哆嗦,睁圆了眼睛,还以为他误会自己和他哪个师兄弟有什么太多瓜葛。
咳咳咳!
这可不能误会啊,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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