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你都神志不清了,为什么还会记得你姐姐啊?”
他回来之后特意去查了这个什么“兽化”,上面记载的描述都是敌我不分、暴躁凶狠,清醒的神志被狂躁后的本能替代,按理来说也不应该还认得水清鸢才对。
可鱼镜渊从一开始就像是还记得她一样。
既然都不是亲姐弟,到底是怎么做到关系这么好的?这感情真是太深厚了。
季山淮也没指望他能真的回答自己,只是略微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疑惑。
“你们两个既然是半道认识的,十岁就来了神山,还分开了这么多年……这样都能感情这么好,真好啊。”
他目光艳羡,轻轻叹一口气。
季山淮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只有表的、堂的,不过那些家伙……不提也罢。
对于这种亲情,他没有体会过。
季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大业大,旁系更是复杂,他属于直系一脉,但并不会、也不打算继承季家。
可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来剑宗真心求师,即便已经不在家中,那些个兄弟姐妹们也并不会将他视为没有威胁的人。
每次和他们说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夹枪带棒的,再者便是来套他的话,没人会真心交流。
不论哥姐弟妹,大家都各自提防。
“不过你姐姐确实很温柔啊,也就她治得了你这狗脾气了。”
季山淮哈哈一笑,巴掌拍在他背上,顿时“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刚刚的私仇。
要不是这小子看姐姐看得太紧,他还真会厚着脸皮让水清鸢也收下自己这个比她还要大一点的“弟弟”了。
怎么说呢。
或许他心中也很羡慕两个人之间如此要好的姐弟情吧。
而且如果他也当她弟弟的话,那他比鱼镜渊年纪大,这么算下来的话,他是不是能当哥哥?
嘿嘿。
他和爹娘感情是很好,但架不住不是同龄人啊,所以季山淮在来到剑宗之后一直致力于找到一个能玩在一起的好朋友。
和鱼镜渊成为朋友之后,自诩在沟通方面没有弱点的他也学到了很多。
印象最深的,就是人间疾苦远比自己想象当中要苦得多。
趴在枕头上的脑袋开始动了动,扭过来看着他,半晌都没再动。
“姐……姐……”
现在的鱼镜渊还没有办法说出多完整的话,但他居然已经可以说话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季山淮诧异地陷入呆滞。
此时鱼镜渊的眼前逐渐回忆起了许多记忆的碎片,很多很多,有家中未破碎事的温馨,也有爹娘的面容,更多是关于她的。
当时初见的时候,一路奔波的时候,以及最后分别的时候……
他和她抱着蜷缩在棉被里取暖、他背着她走过山道、他枕在她腿上听她说故事、她给自己写的信……
脑海中的恍恍惚惚化作了一根针,猝然刺入了他的大脑深处,嘴里也莫名传来刺痛酸痒。
朦胧的神志忽然逐渐恢复了清晰。
鱼镜渊醒来了,平复自己的呼吸。
有些人陪伴在身边的时间如此短暂,却不是被淡淡遗忘,而是让人越记越深刻。
因为自己在一路向前时,心中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那人只是留存在心里了。
“欸,你能说话了啊?!”
季山淮愣了愣,惊喜得不行,他刚刚只是想随便唠两句而已,没想到还能让他说话呢。
哎哟,聊会儿天这么有用啊?
那离恢复应该不远了。
呼吸不稳的鱼镜渊再次沉默下来,就在季山淮以为他只能说这两个字时,他忽然缓缓出声:“……没有为什么。”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记得她是应该的。
她的气息、面容和声音早已被刻进了记忆最深处,她的一切都令他全然放松,他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失忆一次,也照样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他的脸颊也跟着逐渐滚烫泛红,扭头回去继续埋在枕头上面。
脑袋上面似乎在蒸腾着热气。
……鱼镜渊记得在自己的理智被淹没掉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从一开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要是他做的,都记得十分清楚。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他是狗吗?!
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脑子里的思绪不止是乱,更像是理智在和记忆打架,碰撞在一起发生了爆炸。
“谢天谢地你终于恢复了!……欸,真的恢复了吗?你别等下袭击我。”
正要兴冲冲解开束缚的季山淮冷不丁地停下了动作,有点害怕他是在诓骗自己,于是僵硬在原地。
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能恢复吗?现在也就才过了两天时间不到,会不会好得太快了?
“我没事了。”
鱼镜渊现在正在经历头脑风暴,羞愧难当,赶紧让他解开这破绳子。
他需要静一静。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没事吧?”
刚收完绳子,季山淮看到坐起来的他脸色绯红忍不住关心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